当黑夜即将退散,黎明马上来临的最后一刻,往往也是人最为困乏的时候,车里暖气开的很足,一路也还算平坦,车子摇摇晃晃,张小帅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恍惚中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天在超市里遇袭的场景,逼仄狭长的走廊,昏暗不明的灯光,那人扬起匕首狠狠捅下,他傻了似的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脚僵硬得一动都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匕首噗呲一声扎在他的心口上。
鲜血旋即溢出,汩汩流得满地都是,他大口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几乎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却最终连抬下手的力气都已失去,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简直比死亡还令他心生恐惧。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声,总算及时将张小帅拉出无尽恐怖的梦魇中。
张小帅怵然一惊,猛的坐起身来,紧接着耳边便传来战歌被踩了尾巴似的嚎叫声。
“小帅儿,你们现在马上掉头,快…对了,再朝前开一公里,会有一个下路口,你们可以从那里拐过去…哦!我艹!那里也有人了,该死……”
张小帅赶紧胡乱抹了把脸,前座原野正在抽烟,所以开了半扇窗户,冷风突然灌入,他本就被噩梦惊了一身的汗,这会儿吹了冷风,硬生生便打了个寒战。
“你先别急,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战歌才将将说了个‘我’字,就被雷婷出声打断。
“小帅儿,你听我说,刚才我用侦察机俯拍时发现,有四辆重型卡车正从前后包抄向你们,我用ygd射线扫描过车体,发现里面很可能配备有重伤害武器,内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地方已经不多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卧槽!”
张小帅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抬起头来。除了栾树,其余两人面上皆露出同样严肃的表情,张小帅扭头望向车外,车子这会儿正好途径一处岔路口。果然有一辆重型卡车停在那里,见他们经过,卡车立即启动,始终不远不近的缀在他们车后。
“原野,通知前面的兄弟小心些。汪雨,看看能不能甩掉后面的尾巴。”
汪雨此时正在开车,张小帅又跟组织里的其他人都不太熟,所以通风报信的任务只能交给原野来做,他尽量简单的将眼下的情况跟栾树说了一遍,毕竟他才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越俎代庖这种费力又不讨好的事,张小帅才不会主动去做。
“我看他们这是羽翼渐丰,打算跟我们公然叫板了。”
据张小帅所知,红狐狸组织行事一直十分低调。每次教众聚集都堪比特|务接头,要有推荐人,要有接头暗语,还得交一笔价值不菲的保证金,总之就是一副夹缝里求生存的卑微姿态,眼下这情况分明就是打算撕破脸来对着干了,而且一出手还就是个大手笔。
栾树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
“通知阮小五,若有机会,就地化整为零。马上带着其他人先回组织。”
“机会?什么机会?”
张小帅不由冷笑,人家明显是有备而来,这样前后夹击,连岔路都给堵上了。哪那么容易找到机会。
“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
栾树长腿交叠,面上不动如山,饶是这样狂妄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让人不得不信,仿佛他就算说要把天给捅了窟窿,旁人也绝不敢有半点质疑。
原野闻言。马上将原话通知了阮小五,张小帅则意味深长的瞟了栾树一眼,可还没等他说什么,车尾便被狠狠撞了一下,幸好几人都系着安全带,张小帅坐在后座,算是受波及最大的,此时不禁大声叫唤道:
“大哥,你稳着点儿开啊!”
汪雨边用力打着方向盘,边破口大骂道:
“怪我吗?组织也太特么寒酸了,出任务也不说给配辆好点的车,就这破玩意儿,你让舒马赫来了也特么白扯啊!”
汪雨话音未落,便猛的狠踩了一脚急刹车,张小帅正扭头往后瞅呢,一个没防备,后脑勺直接撞到车前座上,疼得眼前直发黑。
“卧槽!怎么停了?后车马上追上来了。”
汪雨表情凝重,口气却并不紧张。
“走不了了,前面两辆卡车把路给拦上了。”
张小帅抻着脖子瞅了一眼,果然前面那辆车也被拦下正停在路边,这路本就不宽,只有区区两排车道,两旁都是收割过的庄稼地,田埂上还残留着不少被割得或长或短的高梁埂,远远瞧去,竟凭生出几许折戟沉沙的凄凉之意。
路灯昏黄幽暗,仅比萤火稍强那么一点点而已,幸好车上还有远光灯,此时明晃晃照出去,可以清晰看到,大约十多米远的路中央,赫然便停了两辆重型卡车。
汪雨眼睛一立,拉过背包就要下车。
“妈的,下车跟他们拼了。”
这一晚上几乎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换成谁都得心生郁闷,汪雨没张小帅那么些个心眼儿,但也绝对不是傻子,要是现在他还看不出,无论是雷灵还是那些个所谓的毒人,都只不过是些没用的弃子罢了,或许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引出r组织的大批精英,从而一举灭掉而已。
栾树阴着脸,沉声道:
“下去看看。”
几人于是纷纷拉开开门准备下车,哪知汪雨突然大喝一声‘快跳车’,张小帅脑袋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扑了出去。
与此同时,爆炸声瞬间响起,直震得人脑袋都嗡嗡作响,张小帅身子才一落地便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