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天霖不是一个有话会憋在肚子里的人,他有不懂的就会找人问,正巧叶挺这个常年呆在孙文先生旁边的人在,张天霖自然而然的就找上了他。
“雨亭,具体情况是这个样子的,陈炯明他想要做的就是联省自治,各省先把自己发展好了再统一联合,而大总统想做的是像推翻袁世凯和满清一样,发动一次全国性的革命,打垮吴佩孚,谋求一个真正的民国……”
听着叶挺细心的讲述,张天霖渐渐明白了,这两人之间的矛盾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啊。陈炯明醉心的是将广东这个小圈子发展好,在他看来,南方政府是没有强悍的武力一统江南的,与其连年征战生灵涂炭,不如各省先把自己发展好了,像当年的美国一样,经由长时间高度自治的“邦联”转换为最后的“联邦”,以谋求国家的统一。
陈炯明的这个想法孙中山可不认同,他认为陈炯明保境息民是割据一隅的军阀作风,是要不得的。他的性格是认准了的目标便宜无反顾的走下去,成败利钝,在所不计。
同样的,孙中山的看法陈炯明照样不认同。因为依照总统选举法,总统由两院联席选出,出席议员至少须全部的三分之二,即580人才能举行选举总统会。而现在广州的旧国会议员才两百余人,还不够众议院人数的一半,远远不够举行选举总统会的条件。而且实行的还是记名投票。这不是自毁法律吗?这跟当初袁世凯毁法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在陈炯明看来,一旦广东成立正式政府,那结局只有一个,江南大地将再次陷入战争,什么地方自治,什么模范建设省都将变成镜花水月。
孙陈两派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派各种不服,各种争吵,终于,两派之间的争斗在邓铿遇刺之后彻底地激化了。
“来人,拍电报,让永丰舰立即驶入东江,对准广州城开火!”孙文怒不可遏,大声吼道。话音刚落,张天霖伸手打断了孙文:“孙文先生,陈炯明将军,你们二位的纷争我不管,但是,这是我的船,炮轰广州城的命令我是绝对不会向永丰舰发出的。而且,如果我发现永丰等舰向广州开火的话,我会立即向伤害百姓的舰只展开攻击。”
“雨亭,你这是要与我为敌吗?你可知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孙文没想到先前还站在自己这一边抵抗陈炯明叛军进攻的张天霖会说出攻击自己军舰的威胁话语。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更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革命大义我不清楚,你们之间一团乱麻一样的争斗我也不想管,我知道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当权者得为老百姓着想。让百姓饥有食寒有衣,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国家富强人民幸福。一个能够让军舰驶入江河,对准城市肆意炮击的,不是真正的革命者,因为他的心里,没有人民!”
“说得好。”陈炯明站起身来说道,“敢问阁下是哪位?”
“奉系张作霖,字雨亭。”张天霖自我介绍道,完全把气得面红而赤却又找不出一句话反驳的孙文晾在了一旁。
陈炯明一听到张天霖的名字立刻收脚立正,好像自己面前站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般:“张将军好。”
“干嘛突然这个态度?”张天霖对陈炯明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搞得一头雾水,在飞机上陈炯明可是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
“张将军,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礼。”陈炯明一副虚心受教的态度,继续说道:“张将军,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便沦为了帝国主义列强的囊中之物,人如刀俎我为鱼肉,想怎么宰就怎么宰。将军以一隅之力内兴民政、富国强兵,外驱蛮夷,扬我国威……”
“停停停,听得我牙都酸倒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牛逼。”张天霖不喜欢别人恭维他,连忙打断了陈炯明的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陈炯明说道:“在我看来,将军之作为当为我辈楷模,您虽然是一个割据一方的军阀,但是并不受欧美列强管控,以一人之力将整个华北统一,兴民政,建强军,使我堂堂中华不受外辱。就拿我们现在待的这艘大船来说,就算以整个江南的实力,也不可能造出这样一个巨无霸,所以,我恳请将军收纳我的陈家军,将我们编入东北军的队伍中,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咦?你要投奔我?”张天霖小小的吃了一惊:“广州你不要了?”
“将军你看着广州还有我陈炯明的容身之地吗?”陈炯明苦笑的看了一眼张天霖和一旁的孙文,“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我这七十余营兵马。”
“那好吧,我这艘船还会在广州呆上一段日子,你先集结你的兵马登船,然后我一并将你们带回东北。”张天霖说完这话,又转身对着孙文说道:“孙文先生,雨亭今日本无意冒犯,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还请您不要对广州市民动手。”
“他愿意走,我也不拦他。没有他陈炯明,我还不北伐了?我打算在黄埔岛上开设军官学校,培养独立的军官和士兵,尽快展开北伐。”孙文气哼哼的说了一句,张天霖把陈炯明带走,虽然少了不少兵力,但自己身边也少了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他求之不得呢。
“开设军官学校?”张天霖眼皮子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尼玛,又是这坑爹的蝴蝶效应,老子不过就是带走了一个陈炯明和他手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