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嗖嗖”的寒风的吹拂下,柳儿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经开始渐渐僵硬了。
“进去吧。”那个趾高气昂的小丫鬟总算是挺着腰杆儿,一脸不屑地出来了,“记得,我们家夫人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太过于劳累的。你话说快一些。”
又被噎着了的柳儿,偏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这小丫鬟,眼神之中满含着凛冽的狠意。
小丫鬟被这眼神给唬住了,整个人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当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了,柳儿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间。只是略略地扫了一眼,便发现这一间往日极其朴素简单的屋子,现在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给堆满了。
可能是因为这熏香的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一个不慎,柳儿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哈哈哈……”瞬时,整个房间内,所有的丫鬟开始哄堂大笑,眉眼之间满是奚落。
柳儿囧得简直恨不得立刻找一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人了。
稍稍平静了些,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若是在往日,这些人都畏惧于太子妃的威严,哪里敢如此待自己呢?
好不容易收敛了笑意,打扮得富态至极,裹着一件貂皮袄子,如众星捧月般被人围着的馨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有什么要吩咐的?”
柳儿隐忍着心中的不满,屈膝朝着小馨和思思服了服,不卑不亢道,“馨夫人,太子妃今日差奴婢前来,不过是想要嘱咐您好好养胎罢了。最主要的,还是有一件差事想要让侧妃娘娘办的。”
扬高了下巴在一旁坐着,眉眼之间有着收敛不尽的讥诮之色的思思闻言,冷冷地出声道,“还以为最近太子妃娘娘真的是病了,什么事情都管不了,甚至都不能够****来照看馨夫人腹中的孩子,尽尽身为主母的心意和责任呢。现如今看来,太子妃不过是在躲懒罢了啊。”
柳儿越听越发不开心了,脸上也显现出了这份不满。她挺直了腰杆儿,直视着思思,一字一句冷冷道,“侧妃娘娘,我家小姐如何,轮不到你来侮辱和问责。还有,您不是和馨夫人姐妹情深吗?正好,太子妃打算把替馨夫人办生日宴的差事交给你,你就好好表现表现吧。”
“你!”被噎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思思突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柳儿的鼻子怒喝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罢了,竟然敢跟本公主犟嘴?来人啊,把她给本公主拖下去!”
几个丫鬟作势要上前制服住柳儿,柳儿却是冷着脸,狠厉地瞪了一眼,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她们都被柳儿这气势凌厉的样儿给吓着了,一时之间也不敢造次,只是垂手,颇为踌躇犹豫地看向了思思。
“侧妃娘娘,你口口声声地骂我贱婢,可是你呢?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也是当过太子妃的丫头的。”柳儿冷笑了一声,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指着小馨寒声道,“还有这一位馨夫人,也曾经是丫鬟。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人,谁比谁更高贵呢?”
她说的都是事实,更戳中了思思和小馨的痛处。
“还有,侧妃娘娘,我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这个太子府,怕是除了太子妃娘娘,也就只有太子殿下有这个资格来处置我。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可以去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来处置我。”
重重地甩了甩衣袖,生出了一阵凌厉的风,柳儿冷冰冰地抛下了这几句话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木讷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思思和小馨的脸色都难看至极。那眼神,那神情,简直恨不得要把柳儿给生吞活剥了。
一回去,赵子慕不过是打量了一番柳儿气呼呼的样儿,便知道她肯定是在外面受了气的。
只是,她不肯说,赵子慕也不再多问,只是想着以后找机会把这一笔账给好好算回来。
夕阳西下,红红的太阳就像是小姑娘的脸蛋儿,可爱而又娇艳。天边的云彩也是美得让人觉得心颤儿,就如同那霓虹色的绸子,编织出了一片旖旎。
一如往常,赵子慕在陪着两个孩子玩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把亲自哄着他们入睡了。自己则是挑起了一盏青灯,一页页地翻看着医书古籍。
灯光昏暗,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的柳儿着实看不下去了,无奈地柔声劝道,“小姐,时辰也不早了,您就休息吧。别再看了,别把眼睛熬坏了。”
赵子慕抬眸,温婉地笑着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门口传来了小丫鬟慌慌张张的声音。
“太……太子殿下。”
柳儿的心中一喜,连忙服了服,有些紧张道,“小姐,那我先退下去替太子殿下准备一份补品。”
“补品就不用了,你回自己的屋子待着,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要出来便是了。”
大致已经猜到了秦晟所来为何的赵子慕脸色沉了沉,定定地看着柳儿嘱咐。
柳儿着实想不通透,呆呆地站在了原地,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这是为什么?小姐。”
赵子慕还未来得及回答,秦晟已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多日不见,他依旧那样的英气逼人,让人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和以往的五官柔和想比,今日的他浑身上下皆散发出了一股冷厉的气场,让人不由地感到胆战心惊。
柳儿低着头服了服,连忙退到了一旁,当真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