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母鸡一出现,并没有朝着我们这边飞来,而是如闪电一般,朝着这地界的边缘四周,振翅飞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虎皮猫大人,以这般让人目力所不能及的速度,在空飞行。
往日它总是慢悠悠地拍打着翅膀,仿佛根本力量撑不住它日益肥硕的体重一般。
然而此刻的它,便是那最犀利的鹰,最凶猛的雕,都及不了它的半分。
秀云和尚与王正一冲到我们面前来,也不言语,一人一面,接过围攻上来的僵尸群,翻手覆掌之间,便将那些让我们压力山大的家伙,给一举击退。
十几秒钟之后,那些心思“单纯”,面相丑恶的腐烂僵尸,便被这二老以一己之力,逼退到了五米之外。
我发现秀云和尚手中的那瓦钵,端的是一件好法器,表面上看着黑黢黢,但是内里外在,却有着诸多金色符文,如同蝌蚪一般蜿蜒游动,而在它的开口处,则有夕阳般温馨的黄色光芒透出来。
那些腐尸一旦沾中,便顿时身冒黑烟,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来,痛苦极了——这玩意似乎比我的震镜要好使,两者都差别在于,一个是白炽灯,一个是手电筒。
而王正一的拂尘就比较简单,这拂尘并不是青虚等人的那种钢丝内置,而单纯是某种白色兽毛制作,便是那拂柄,也只是普通的黄梨木。
不过从那白色兽毛上映照出来的灼灼能量,我便知道这东西,想来也是一件让人敬畏的法器。
然而好汉怕群狼,这些僵尸杀之不尽,如乡间野草,春风复生,倒是让人头疼得厉害。
我看到王正一几次将手摸到了怀里,然而又犹豫地掏了出来,想来他定是有什么一次性的杀手锏,但是太过于珍贵,用于此处,实在有些可惜,故而心中一直煎熬。
我特意找了一下那个断了半边臂膀的老妪僵尸,发现那个家伙已然被火符烧得只剩下了骨架子。
正在我们拼力僵持的时候,突然听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这响声,如同我们家乡死人时放的那种铁炮,接着有一种我们习以为常的力量从身边拂过,被风吹走。
天地一震,随着这摇晃天地的震动,我的小脑都在这瞬间失衡,天旋地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就扑倒在了堆满腐尸的地上面来。
不过并不是我跌落在地,所有人,包括秀云和尚和王正一王道长,居然都失去了平衡,趴在了地上。
在我们这头顶的天空下,唯一没有受到这震动影响的,便是晃晃悠悠飞到了我们面前的虎皮猫大人,还有两个朵朵。
只见这肥母鸡停在了越野车的后视镜上面,抖了抖身子,然后在镜子里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音容笑貌,嘎嘎地笑,说好多年都没有练过这破阵的功夫了,手艺潮的厉害。
这般天才布置的道场,倒是让大人我好是一通忙活,怎么样,大人我的活儿,还不错吧?
我勉力爬将起来,只见四周那潮水一般的僵尸,全部都变成了真正僵直的尸体,不再动弹——有的手前伸,有的佝偻着腰前行,有的张着发黑泛黄的牙齿,露出狰狞的咆哮……
世界都变得静止了,仿佛这些僵尸,被“时间停止器”给定住了,任我们处置。
这世界一定,我不由得精神松弛,又瘫坐在了地上。
长时间的战斗,将我们的极限给延长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不但是我,杂毛小道、黄鹏飞和杨操,都不由跌坐在地上,直喘粗气;受伤的石超更是直接躺在地上,头望星空,任自己的胸腔起起伏伏。
唯一还站得起来的,便只有秀云和尚、王正一和,为保持形象、勉强扶车的白露潭。
大和尚这一番恶斗,也是有些吃不消,抹了一把宽额上面的汗水,然后叹气,用浓重的川音说道:“格老子,这个地方忒他妈的邪门了,大和尚我念了一辈子的经,都没有瞧见这么多的僵尸——像蚂蚁一样!”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所见到的那些奈河冥猴,不愧都是一处地界,果然是一脉相承。
王正一倒是个火眼金睛的正牌老道,拉扯住口无遮拦、满口子市井腔调的秀云和尚,一挽拂尘,竟然朝着挂在后视镜上面的虎皮猫大人,施了一个道揖,然后恭敬地说道:“此次能够破除此阵,全亏了前辈穿针引线,破除诸般虚妄,青城山全真龙门派丹台碧洞宗信平道长座下,王正一,见过前辈。
”
“信平道长?”虎皮猫大人眼睛一转,似乎在回忆,然后点头,说哦,原来是老蒋的小徒弟啊,不错,你的功夫,倒是有你师父的几分影子。
王正一诧异,说前辈认识我家师尊?
虎皮猫大人挥挥翅膀,说认识么?不认识!这世间,脱得这一层躯壳,到了幽府,谁还认识谁?好久没干活了,今天这一忙活,倒是累得我够呛。
饿了,饿了,我去找点吃的吧,小毒物,一会儿走的时候,叫我啊……”
这肥母鸡又开始装起神秘来,并不理会王正一的疑问,展翅飞开去。
王正一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目送它离开,秀云和尚低下头,看着躺坐在地上的我和杂毛小道,说二位,这鸟儿,是你们谁养的?
我和杂毛小道猛摇头,说谁能够养得起这肥鸟儿?不是,不是,它要惹什么祸事,跟我们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王正一见我们不肯说实话,便摇头叹气,说可惜了这位高人。
说话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