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是更加凶猛的一阵枪击,有曳光弹,将坡地下面的我俩照得透亮,还有李腾飞,这个家伙在坡上仓惶地大喊,说你们两个小贼,到底做了什么,我的飞剑呢?
我的戾气未消,还待放些狠话,结果被小妖搀扶着的杂毛小道抬起头来,他的头发散乱,汗津津的,忍痛朝我喊道:“小毒物,不要图口舌之快,快跑!”我不再说话,捡起地上那柄除魔飞剑,然后想过去背杂毛小道,结果小妖已经将杂毛小道给背起来,她个儿不高,不过朵朵也出来了,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像抬花轿一样,将杂毛小道给托起来,然后朝前方飘飞而去。
李腾飞的除魔飞剑,入手沉重,上面污秽不堪,这东西既然落入我的手中,自然不可再留下来,我左手除魔,右手鬼剑,顺着前面的低洼路段,然后朝着前面发足狂奔。
而没了小妖拘束,火娃此刻便逞了凶危,简直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纵火犯,我刚刚发足狂奔走,它又将我们身后的一大堆草丛,给瞬间点燃。
冬天的草丛,干燥了一个秋冬,一点就着,吞吐的火焰将我的背影遮盖,而追兵则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到底是追我们,还是救火?
就这一思考的功夫,我已经越过了寨子旁边的田地,遁入了山林中。
依然还是有人在开枪,不断有子弹打在我的身边,或者是脚下的泥地里,或者是身边的树木中,或者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头皮一直在发麻,曾经有好几次幻想到自己已经中弹了,火辣辣的,结果手往背上一摸,全部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那些奉命前来围剿的战士可不知道什么内情,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追缴两个叛国贼,一旦发现,立即击毙。
和平时期,这样立功的机会不多,于是战士们都红着眼睛,像嗷嗷叫的小老虎,都准备着立功擒贼,哪里管得了许多。
我中了刚才那一道黑光,身子昏昏沉沉的,不过这个时候,也是逼急了性子,朝着远处就跑,进入了林子以后,头顶立刻落下一只身型肥硕的鸟儿,拍打着翅膀。
就这当口,虎皮猫大人还劈头盖脸地臭骂一番,说两个傻波伊,见了寨子就钻,现在被人关门打狗了吧?还不如大人我一天寒宿,来得畅快呢。
骂完人,虎皮猫大人还不忘了领路,说跟我来,这边儿走!
我们忙不迭地紧紧跟随,别看小妖和朵朵两个女孩儿娇弱的模样,但是前者是麒麟胎身孕育的精灵,后者是百年罕有的鬼妖,杂毛小道这一百多斤,抬起来几乎没有重量,而我也是被逼到了极致,甩开了膀子,豆大的汗水,不断洒落在川南的土地里。
不过我们快,还有人更快,追剿我们的,除了普通的部队战士外,还有一群跟我们同一个行当的高人,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分一部分人在此灭火,其他的人,则气势汹汹地朝着我们紧追而来。
我偶尔一回头,见到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家伙,从坡顶腾空跃下,那英姿,简直就是滑翔一般。
这个人,就是杂毛小道的师叔、陶晋鸿的师弟茅同真。
山路蜿蜒,我们急速奔逃,也不知道虎皮猫大人准备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而在我们的身后,则是刷刷的掠空声,以及时不时的点射。
这枪声在黑夜里,几乎没有什么威胁,然而每一次响起,都让我的心脏猛然跳动,感觉死亡,已经正在慢慢逼近。
这一次,难道我们真的无路可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