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少帝遇刺的事件过去还没有多久,但身处相国府中的荀彧就已经知晓。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荀彧并没有到皇宫中去参加这种闹剧似的活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关心。李傕、郭汜会如此快进入城中,也是因为她早已经下令,暂时让军中几员大将巡视洛阳。
阴沉着脸的荀彧坐在案几后,右手白皙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汉少帝既然已经死了,抓住刺客,亦或者没能抓住刺客,其实都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即便现在陈涛并未在洛阳城中,但中原那些野心勃勃的诸侯们,必然也会将这个屎盆子扣在陈涛的脑袋上。荀彧现在所想的,是如何才能最小限度的控制事态,最起码也要让消息传播的更慢一些,能让陈涛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去军中将两位夏侯将军招来,现在陈留王的安全,就是最重要的。”荀彧沉思片刻之后,对厅中的亲卫吩咐,随即又道:“去后院将陈留王请到彧这里,就说彧有急事相商。”
“是,大人。”几名亲卫匆匆而去,面上也带着几分沉重,毕竟谁都知道皇帝被刺,这种泼天大案可不是轻松就能糊弄过去的。
不出片刻之后,陈留王刘协,在十数名护卫神色紧张的护送下来到荀彧的书房。
“下官参见王爷。”眼见刘协到来,荀彧急忙起身拱手说道。
刘协连连摇手,住在陈涛这里如此久,刘协岂会不知眼前这位洛阳令可是陈涛最为信任的心腹谋士,他自然是不敢礼仪有失。避过荀彧的参拜之后,刘协才抱拳说道:“荀大人无需多礼,小王与大人平辈论交就好。不知大人召小王来此,有何急事。”
荀彧先请刘辨坐下,又让下人送上茶水,这才开口说道:“王爷有所不知,今日陛下大摆筵席庆祝主公捷报,只是没想到有胆大包天的刺客行刺,如今……陛下已经龙御归天。”
“什么?!”刘辨大惊失色,手中的茶杯都不慎碰倒,差点被滚烫的茶水溅到。
可刘辨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些,挺直身体,双目圆瞪急切问道:“你是说……你是说……”
荀彧缓缓点头,沉声说道:“王爷,你想的没错,毕竟已经驾崩,接下来唯一能够继承帝位的,只有王爷了。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刘辨失魂落魄的颓然坐下,神色之间皆是茫然之色。
小刘协虽然也是出身皇族,但是与刘辨却有天壤之别。在与陈涛结实之前,他还只是个被父亲溺爱的孩子,虽然也曾师从名师,但期望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懂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道理的人,无疑是愚蠢透顶。
虽然小刘协很聪明,但并不代表他比同龄的孩子们会更早的成熟。特别是被汉灵帝溺爱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更不想去了解这些。然而,陈涛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他不光教导小刘协什么是易子而食,更告诉他,为什么会有人忍心去拿孩子做食物。这些原本小刘协根本不可能知道的明间疾苦,让他慢慢明白为什么那些文臣们总是喊着富国、富国。
然而,别看他年纪小,但他却知道,富国可不是简单的嘴巴上喊喊就行,更多的是需要去实干。所以,他并不反对陈涛独霸朝堂,甚至很佩服自己的老师弱冠之龄就可以一己之力整治朝堂大事。
道理总是一点一点的在学,再看。孩子就像是一张白纸,身边的成人们在做什么,无形中就会在这张白纸上画上一些什么。每每陈涛与身边之人亲密无间的关系,总是让小刘协很羡慕,看到赵灵儿和赵云之间的兄妹情深,甚至让他有种另类的嫉妒。他也幻想过,自己的哥哥刘辨能和陈涛他们一样兄友弟恭,哪怕事实上这个皇帝哥哥每天恨不得他死,小刘协还是不愿去与哥哥为敌。
只可惜,永远也没有一天再可以兄友弟恭了。刘辨死了,莫名其妙的被突然出现的刺客给刺杀了。接下来,他刘协将会成为站立于大汉巅峰之上的皇帝,统治九州,富有四海的大汉帝王。小刘协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不知道该如何来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哈哈哈……”
正当小刘协不知所措的茫然自语时,一阵笑声忽然从庭院中传来。
只见一名白衣飘飘的中年女子如晚风轻拂树叶般翩然落地,身后背着一把比她人还长的巨剑,轻抬莲步,神色自若的走入荀彧的书房中。
荀彧面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刘协的面前,即便是文弱书生也丝毫未有犹豫的拔出腰间佩剑,怒视那女子。而那在厅中的十余名亲卫,一半将两人团团围住,另一半则立刻围上了那白衣女子。
“你是何人?胆敢擅创相国府!”荀彧娇喝一声,以壮声势。
那女子却不为所动,轻笑一声,不屑的瞟了一眼身边五六名亲卫,对着刘协盈盈施礼说道:“微臣王越,见过陈留王殿下。不,应该称呼您为陛下了。”
听王越如此说,荀彧脸色一变,心中已知这便是那刺杀汉少帝的女刺客了。而身后的刘协,别看年纪幼小,虽面色有些紧张,但却气度不凡,推开身前的荀彧,上前一步沉声喝道:“你既自称我大汉之臣,为何却不知我大汉法纪?相国府何等尊贵,未经通传擅自而入,其罪已不可恕。若你眼里还有我巍巍大汉,念你一无知女子,本王必向陈相呈情,恕你无礼之罪!”
王越听到刘协这有理有据的喝声,不由双目放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