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段西风只冷冷看我一眼就转身继续走,而我紧紧地扒着那窗台,只恨不得自己能跑出去!
倒是下一秒,言面具回答了我的问题。
“人全死了。”
太阳洒在他面具上折射出一道刺目耀眼的光,面具下的红唇微启,又一张一合地说:“就剩你一个。”
那瞬间,血液好像停止流动般,而他说完转了身,白色袍子在阳光下褶褶发光……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台子,“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窗口洒进来的光刚巧照在我脸上、大概是太刺眼,让我疼出泪来。
全死了?
这怎么可能?
又为什么会死?
不知道怔了几秒,我又打地上爬起来----
“我是来找我家人下落!我不要嫁给他!放我出去……”
前方两个人继续往前走,不回头。还是言面具回答我,声音还是冷冷带着讥讽:“陈醋,从头到尾,谁也没说要带你找向家人。”
“但你若死了,应该就能找到了。”
言面具说了这么一句后,转了弯不见。
我则再一次跌坐回来。
“为什么会死?怎么死的……”
“你们不能这样把我丢下来……”
“不能够……”
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只能呢喃着哭,觉得自己没用极了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别喊了,这都是向家自己做的孽,他们死了是活该!”
低低的女声带着些庆幸和讥讽,沙沙的,很有磁性。
我只愣了一瞬就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那儿的----
“姑姑?”
面前女人戴着黑色坠网纱帽,网子上趴着一只翠绿翠绿的蝴蝶,虽然有些诡异,可我一点也不怕她。姑姑的声音,我记得清清楚楚。
她声音有些中性化,是谁听了都不会忘记!
面前,她稍稍楞一下,呵呵笑了,冷笑:“记性不错,还认得我。”
我赶紧起来,却又摔倒,眼里还含着泪道:“我怎么会忘?你失踪后,我哭了很久。”我小时候最喜欢和她玩,她是个道姑,会变出好多花样来,只是她在我五六岁时就“失踪”了。说完了,我又抽噎着道:“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颇为嫌弃的看我,后退了一步----
“向阳,你记住,不管在哪一个时代,除了为朋友流泪,其余时候,包括爱情中,眼泪都是最廉价的物儿,最让人不齿。”
她这一通话说的我蒙了一懵,然后我就见她手指一勾,棺材里头飞起来一盘麻绳。
“别问太多了,先出去在说。”
我再度一怔,有些惊喜道:“出去?我们还能出去吗?”
她脚步一顿,背对着我,水蛇般的腰扭得风姿摇曳。
她就算是道姑,也是最美的道姑。
“别说话,小心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她冰冷的说完后,我立刻闭嘴。
幸而这座大型墓里有不少煤油灯,走道上也没什么吓人东西,我一路缄默着往前走,看着向晚身后的影子,很是安心。
而她走到了一处尽头后,终于停下,回头望我道:“你还记得我教你下围棋吗?”
我一头雾水不知该不该开口,只能点头,然后就她冷冷一笑道----
“看着这里,这里有块石板松动,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出不去。而现在,我可以把你抬上去,等你上去后,就用这绳子再拉我上去,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