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退的中国百姓,甚至比那狂风骤雨,还要汹涌,仿佛霎那间,便走了一个踪影全无!空出了偌大的菜市口!……
而紧接着,落荒而逃的,却是警署的那些警察,他们惶惶如同丧家之犬,拥挤于监斩台上!将仅有十几平米的监斩台,塞满!
这个‘塞’字,形容得十分贴切,因为此刻,仍有人向上挤,正是那些晚来的伪军!
然而,他们的溃退,却是不被润许的,他们刚刚脱逃,便被几个鬼子,手持钢枪,驱赶了回去!宛如木鸡一般的,戳在那里!
有人见过落汤鸡吗?他们此时,就是那个样子,一个个搂着枪,抱着膀子,将脑袋深深的埋下!
因为他们没有鬼子那种钢盔,根本抵御不住,如此暴雨的侵袭,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这该死的暴风雨,早一点消散!
此时,这是伪军的祈祷,也是那两个刽子手的祈祷!他们与伪军比将起来,更是不如!
他们不止没有帽子,而且每人背着一把大砍刀,在雨中挺直着身子,但时不时的,却要看看天色,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落雷砸在自己身上!
因为他们是干什么的,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自从小鬼子来了之后,更是不知斩杀了多少好人!
所以他们觉得,自己的双手是肮脏的,更沾染了死人的冤气!所以此时,他们比任何人都怕!都要感觉到恐惧!
而且特别是,他们每每处斩的,都是那些无辜百姓的时候,那种罪恶感,以及恐惧感,皆会膨胀到了极点!
所以这两个刽子手,学会了诵经,学会了忏悔!这一点在他们左手上,所带得那串佛珠,便不难看出!不难看出他们心中的恐惧,以及那一份深藏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当然了,这种罪恶感,与他们的收入,完全不成正比,否则他们又怎会戳在这里,备受自己良知的煎熬?所以说,有的时候,一个人的信仰,完全不如金钱来得实在!……
这是心里话,是两个刽子手的心里话!虽然他们的心里话,并不光彩,但却预示着,他们想要活下去,而且想要活得更好的渴望!……
而在这种渴望之下,注定他们将走向一条,被世人唾骂的不归路!……
“娘的!都给我围过来,挡着老子!……下这么大的雨,还不叫避雨,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
这稚气的声音,这嚣张的声调,不是那王网旺,还会有谁?他原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秧子货,依靠裙带关系,得来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排副!
否则,就以他的质量而言,或许当个大头兵,都不会有人用他!
当然了,这或许就叫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虽然人家不学无术,但谁叫人家的命好!谁叫他的姐夫是团长呢?
所以,他便可以随意的指使别人!而且,特别是他手下的,这些大头兵!
“八嘎呀路!你们滴,围在一起,干什么?……你们要有一个军人的样子!……散开!统统滴散开!……”
或许王网旺的话,够份量,但却根本及不上一个日本兵的咆哮,所以就在这一声呵斥之下,刚刚拢过来的伪兵,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你他娘的把钢盔给老子,你淋淋雨试试?……破!……”
那王网旺狠狠的吐了一口,但却再度被那汹涌的雨水,涌入了口中!……
“卡啦!……”
雷鸣无休无止,似有愈发壮大的趋势,早已阻隔了每个人的视线,即便是田源手中的望远镜,也早已失去了它的功效,于是这个狡猾的鬼子,蹙着眉头道:“阁下!这雨越下越大,我感觉这样下去,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不如我们暂缓行刑吧!……”
“嚄?……”
公木少佐起身,凝视窗外的暴雨,心中随同泛起了涟漪,顿时一摆手道:“手冢君,你去告诉他们,行刑暂缓!……”
“嗨!……”
“嘟!嘟!……。”
这依旧是陆王九七式跨兜摩托的声音,或许有人感觉,这理应是那手冢骑着摩托,走了!
但其实不然,因这一摩托一直停在菜市口附近,被两个鬼子把守着!但由于把玩摩托的,乃是鬼子的一个军曹,所以那两个鬼子,并没有加以制止!
“啐!……真是一个糟糕的天气,不过我喜欢!……”
这个鬼子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说得竟然是中国话!因为此刻发动车子的这位,他不是别人!正是贾英雄!而且这个贾英雄,此刻竟然满脸的戏耍,盯着那两个身姿笔挺的鬼子!
“算了!看在你们尚且听话的份上,老子暂时就不杀你们了!……开车咯!……”
要说贾英雄这开车的技术,根本不咋地,而且也是刚刚与小四眼学的,所以在加油的时候,那一辆摩托便一杆子一杆子的往前窜!惹得那两个看守的鬼子,忍俊不止!
“切!有什么好笑的?老子这是刚学!……”
贾英雄心中不服气,随即加大了油门,这车顿时就窜了出去,然后又嘎然而止!
“喂!长官,这里面不是学车的地方!……”
贾英雄差点撞到了一个鬼子兵,那鬼子兵刚想大骂,但却见是个军曹在学车,所以便立时改口了!
“鞥!……”
贾英雄根本没有任何言语,仅是一摆手,那鬼子便立了回去!……
“太君!太君?……你学车啊?这东西我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