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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因为他将大少爷给得罪了,在候府处处受人挤兑,姑姑担心他再受苦,便求了二夫人想办法在半年后将他放出府。
也正因为这样,他堪堪逃过了一劫。
冯氏听到真是顾妈妈的侄子,不由真切的笑了起来:“原来真是顾大哥!这人老了脑子就是不好使,没将顾大哥认出来,还请顾大哥别见怪。”
“月红妹子,你能想起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再说,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顾重光很认真道。
冯氏正想说什么,却听母亲轻咳一声,冯氏这才想起给两人做介绍。
“顾大哥,这是我娘!”冯氏挽着燕氏的手臂,又道:“娘,这是顾大哥,就是我常跟您提起过的顾妈妈的侄子。”
顾重光的姑姑顾妈妈因为侄子受了冯氏的两饼之恩,所以在送走侄子后就经常在二夫人面前替冯氏说好话,二夫人因为顾妈妈的话还打赏了她好几回。
有时候冯氏在府里遇到不平的事,顾妈妈也会在暗中竭尽所能替她解决,直到顾妈妈被流放,冯氏都没能报答顾妈妈的恩德,所以冯氏一听到顾重光是顾妈妈的侄子才会如此高兴。
“大娘您好!”顾重光很郑重的给燕氏行了个晚辈礼。
燕氏没想到顾重光会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吓了一跳,忙虚扶一把:“顾兄弟,无需这样!”
冯氏正和顾重光叙着旧,另一头的贝贝给冯育才做完了艾灸也到铺子里来了。
贝贝见到相谈甚欢的两人,很是纳闷的挑了下眉头,喊道:“外婆,娘!”
“贝贝!”冯氏侧头,朝女儿招了招手,道:“快过来见过你顾伯伯。”
看到与冯氏年轻时候有三分相似的贝贝,顾重光的笑僵在了脸上,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笑着道:“月红妹子,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冯氏笑了起来:“可不是,岁月催人老啊。”
贝贝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顾重光,没有忽略他眼中刚才一闪而逝的失落。
“顾伯伯!”贝贝上前从善如流的跟顾重光打了声招呼,然后笑眯眯的问道:“娘,您与这位顾伯伯是怎么认识的?”
顾重光是临县一家大粮油铺的掌柜,当初跟贝贝签契约的是他老板,所以到现在顾重光还不知道贝贝是酱料销售铺的老板。
“娘跟你顾伯伯以前同在一大户人家做事。”候府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冯氏也不愿多提。
“哦,原来是这样!”贝贝笑盈盈的看着顾重光,总觉得他看母亲的眼神有些不对。
顾重光刚才只顾着高兴,压根忘了他们已经十几二十年未见,冯氏可能嫁人生子这一点,所以刚才乍听到贝贝喊冯氏娘,他才会那么失态。
顾重光心里千回百转,过了好一会又开口问道:“月红妹子,你的夫家也在玉溪县?”
顾重光见冯氏穿着虽然不似大户人家的妇人那般光鲜,可身上的衣料也不算太差,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这会轮到冯氏的脸僵了僵,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不是,我的家在安县的一个渔村里。”
她说的是我的家,而不是夫家,她现在是个和离的女人,哪来的夫家?
虽然冯氏极力掩饰,可是顾重光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沉痛,心里一个咯噔,莫非她丈夫去世了?
想到这,顾重光忙道歉:“月红妹子,对不起!”
顾重光嘴上道着歉,心底却冒起一丝不该有的兴奋。
贝贝将顾重光眼底复杂的神色尽收眼底,勾了勾唇,一副好奇的样子:“顾伯伯,既然您跟我娘是旧识,想必顾伯母也是吧?”
顾重光下意识看了冯氏一眼,你个大男孩似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又带着无比的认真说道:“我没成亲呢。”
刚出候府前几年心里对冯氏还有着期待,想着多赚些钱好为冯氏赎身,所以四处奔波忙于赚钱没动过其他心思,他姑姑也知道他的心思,也没阻止,反而帮他存钱。
可谁知他们帮冯工赎身的钱还没存够候府就出了事,顾妈妈和冯工被判流放,顾重光只好将存下来的钱拿来打点关系将自己姑姑从牢里捞出来,当他再次筹够钱准备去救冯氏时,却听到冯氏已被她家人赎走的消息。
顾重光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冯氏居然一无所知,连她家在哪都不知道。
不过知道她是被家人赎出去了而不是被流放,顾重光松了口气的同时便四处打听冯氏的消息。
因为当时候府所犯的事太过敏感,顾重光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冯氏,仍是暗地里托人找。
可他对冯氏的事知之甚少,找了几年都没有半点消息,后来姑姑生病卧床不起,他忙于生计于照顾姑姑之间,几番挣扎之后终于放弃了继续寻找冯氏。
顾妈妈去世后,也有人给顾重光说过亲。
可不知道是顾重光命太硬,还是太巧合,第一个说的姑娘聘礼都下了,却在定亲后不到一个月得了天花,最后死于天花。
而第二个说好的姑娘聘礼都还没下就掉下河,给淹死了。
经过两次的变故,顾重光当即死了娶妻的心,一心一意的当起他的伙计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粮油铺的老板见他认得几个字,而且为人也勤快踏实,便让他跟在掌柜身边当学徒。
他这学徒一干就是八九年,后来那老掌柜告老还乡后,老板直接让他管理起粮油铺来。
不过这些事冯氏是全然不知。
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