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沈氏这么般颠倒事非的样子,想着在宫中的静妃,花氏有一种有劲使不上的感觉。
儿子既然没有出事,她也打算不再对着沈氏咄咄逼人,毕竟眼下的沈家可不比当年,不想得罪沈氏太过。
那个背主的奴婢本来想一回去处置了,不想沈氏如此着急,虽谁也不曾看见这奴婢怎么死的,可在座的人精,谁会不明白这奴婢的死怎么一回事!
竟然还将事情赖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令花氏实在无法接受。
可不能接受又如何,只要不触及儿子这个底线,花氏不能忍受也得忍受。
于,花氏本还想什么,在沈三老爷的拉扯之下,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苏雨汐见状,微微勾起嘴角,花氏还真个会审时度势的妙人,自打挑明了被沈永康占便宜的人清歌后,便不再多言了,就连沈氏对她的恶意诬陷也能隐忍下来。
但苏雨汐相信,花氏经此一事与沈氏的仇恨结下了,在沈氏得势时也许不会怎样,可一旦沈氏失了势……
总之,沈氏的瞎折腾让她彻底地失去了娘家这个避风港。
这时,几个粗壮的婆子反压着一名穿红戴绿的妇人走了进来,林妈妈也被两个婆子拢在中间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那妇人一进大厅,便高声叫起冤枉来:“小妇人不知犯了何事啊,求老爷夫人饶了小妇人吧,小妇人不过赚些小钱度日罢了,府上有人要卖请小妇人来的呀!老爷夫人开恩啊!”
那妇人常年游走豪门大宅的后院之中,对这后院的阴私了解得一清二楚,就在她被几个婆子押住,她便知道不妙,因此一进门便为自己开脱。
“住口!”苏正德被那妇人叫得头昏,瞪着双眼吼道:“只要将玉姨娘救回就好,谁让你们将这妇人带进来的,还不给我赶出府去!真一群蠢材!”
这事儿明显沈氏所为,苏正德心里再恨沈氏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将这事给审清楚,没成想这帮奴婢如此蠢笨,竟将那人牙子给押到大厅里来。
“老……爷!”那领头的婆子,吓得话都有些结巴:“……白露姑娘让我们押来给老爷审问的!”
还白露姑娘,!也不知你们到底沈府的奴才还楚王府的奴才,蠢得不能再蠢了!沈氏就挑了这么一群蠢货在后院服待,难怪后院总也管不好!苏正德气得都喘不上气了。
“快滚!”苏正德大吼一声。
那几个婆子急忙使劲推着那妇人往外走,似乎想将刚刚受的气全发泄在她的身上。
就在这时,白露扶着玉姨娘缓缓地走了进来。
玉姨娘的模样比起那个丫头看起来更为狼狈,衣裙皱成一团,上面尽灰尘与污渍,头发散乱,双眼惊惶不定,欲哭无泪。
可那样子看起来依然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令人无法不去怜惜,看得苏正德一阵心软。
“还忤在这儿干什么,快扶你们姨娘去休息!”苏正德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丫头叫道:“去叫上府医给你们姨娘好生看看!”
玉姨娘冲着苏正德微微躬身,哑哑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还未从恐惧中脱离出来:“谢老爷!”
苏雨汐看着玉姨娘缓缓离去的身影,强忍住跟过去安抚的**,她还有事要做,她要让今天这事永远不再发生,要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将隐患永远地消除。
沈氏之所以能将玉姨娘发卖,那因为玉姨娘沈氏的母亲买来给沈氏争宠的,沈氏的手上有玉姨娘的卖身契。
一定要将玉姨娘的卖身契给弄过来!不能再受制于沈氏!
苏雨汐眯了眯双眼,掩住了眼中的阴沉,道:“父亲,女儿不孝,女儿竟不知如今府中度日艰难,要靠发卖姨娘过日子,女儿手上还有些财物王爷赠与,还有上圣上所赐的,女儿回去就令人送来,父亲变卖后手上也会宽松些!这样也算女儿尽了孝心!”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苏尚书府上风光无限啊,嫡女抬妃,巴结送礼的人一波又一波的,府中怎会度日艰难?
苏雨汐这番话哪里尽什么孝心,分明赤果果的责问!
看着苏正德的脸胀成猪肝一般的色泽,楚郡王也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啊,岳父大人可不要客气,若汐儿那儿的不够用,本王也算薄有家底,再令人送上一些也无妨!”
苏正德对苏雨汐在这么多人面前掉自己的脸面十分不满,碍于楚郡王又不敢什么,只把沈氏这个惹祸的蠢妇恨了个透,真想上前狠踹她几脚,可一看到她头戴着的那八宝金嵌翡粹的步摇,想着宫中的静妃也只得强行忍耐。
苏正德干笑了几声,道:“汐儿,郡王爷笑了,府上还不至如此!玉姨娘此事定个误会,对,个误会!”
到这里,他指了指垂着头站在一旁的林妈妈道:“定这林婆子弄错了!”
林妈妈的犹豫了片刻,便跪了下来道:“老奴老糊涂了,老奴搞错了!”
林妈妈知道今儿这事闹大了,夫人的算计全部失败了,这事最终还要她扛下来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不定老爷夫人顾及情份还会救上她一救。
就知道苏正德要保沈氏,看着沈氏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就能猜到,苏雨汐心里暗自冷笑,出的话却十分柔和:“父亲,女儿自然知道这事个误会,可……”
苏雨汐到这里,双眼瞟了瞟不远处的安二公子一眼,又继续道:“不知旁人否这样认为,若被人错认为母亲所为,那岂不要累及宫中静妃娘娘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