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府迎来了位不速之客。
当沈氏接到平意侯夫人的拜帖之时,不觉十分奇怪,苏府与平意侯府素无住来,自己与平意侯夫人也只有数面之缘,话都不曾多说过几句,况且常听人说这位平意侯府的夫人最大的喜好便是挖人短处,四处与人去胡说,试问这繁华京都谁家没个营营苟苟的龌龊之事,因此京中贵妇们碍于她的身份尊贵,虽不至于不搭理她,但对她也是诸多防范。
今儿,她突至苏府,不知所为何事?沈氏虽是满心地不愿意,却不得不出门相迎。
平意侯夫人与沈氏寒暄了好一阵子,才笑着说道:“昨儿,我在魏国公府见着了魏国公夫人的庶弟,太医院的医正秦太医,据魏国公夫人言道这秦太医是个医痴,一门心思专研医道,都二十好几的人还未成亲,我听他言谈之中对您府上的四姑娘倒是十分欣赏,我就起了心思,自作主张地今日过府来您这探探您的意思,如果您有意呢,我也想讨杯媒人酒喝喝!”
见平意侯夫人表明的来意,沈氏颇为意外,没想到她是来说亲的。
听她的意思好象是秦太医对四丫头有心,这平意侯夫人先来探探自己口风,这秦太医倒是不失一门好亲事,他专为宫中贵人诊病,如能结亲对静妃娘娘助益良多,只不过,楚郡王这边好象对这丫头也有好感,也许就她能帮着二姐儿在楚王府立稳足跟!思前想后地,着实让沈氏犯了难。
平意侯夫人见沈氏沉吟许久并不做声,暗自嗤笑一声,就她家那丑丫头在京城中已是闻了名,也只有秦太医这傻子看中她的医术,愿意娶她作正妻,这天大的好事还犹豫个什么?苏夫人如此不情不愿,只怕也和那肖府的方氏一般不想让庶女嫁得太好而失了控制,啧啧!真是想不到这位素来贤明的沈氏夫人也是虚有其表啊!
沈氏见到平意侯夫人带着淡淡嘲讽的笑,大叫不好,怎么忘了这位夫人那独特的喜好了,自已再这样犹豫下去,只怕明儿全京城就会传遍自己压制庶女,不想给庶女寻门好亲事的传闻了!
想到这里,沈氏便笑着说道:“秦太医不嫌我家四姑娘容貌有缺,愿意屈就迎娶,我苏府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只是,这四丫头这阵子为静妃娘娘调养身子,极得娘娘宠爱,因此她的亲事只怕我还做不主,要禀过娘娘才行!明儿,我就递牌子进宫请示娘娘,我可不愿这么好的女婿跑了!”
平意侯夫人见沈氏抬出静妃娘娘倒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说了句“静候佳音!”便起身告辞了!
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第二日,才过了晌午,静妃就差人来请沈氏进宫了。
沈氏一见静妃心疼得直掉眼泪,与上次相见相比,静妃明显地瘦多,下巴尖尖,脸上瘦得不见肉,两只大眼睛嵌在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娘娘,你近来可是瘦多,身子可好些了,孩子还那么折腾人吗?”沈氏心疼地说。
“四妹妹调养得当,女儿觉着好多了,女儿叫母亲前来可不是为了女儿,是为了二妹妹的亲事!母亲,你说说看,赐婚的圣旨已下了这么许久了,楚王府为何还不遣媒人前去提亲?”静妃说道。
“唉,我也正为此事着急,前几日,你父托好友在下朝之时,找楚郡王问询,不料他却冷冷地言道:‘圣谕的确是将苏府千金指给本王为妃,却好象没指定本王什么时候去提亲!本王都不着急,你等急什么!’娘娘,你倒说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也许他不太中意二妹,我们必须另想他法!如今皇后已怀有身孕,她占有一个嫡字,女儿这就输了一头啊!楚郡王我们一定要拉拢过来,就算实在不能成助力,也不可成为咱们的阻力!只不过,他本是皇后的亲表弟,他又极为喜欢皇后所赐侧妃,我们若不能将亲事做成,只怕……”
静妃神色黯然,以往的自信似乎在她的身上消失殆尽了。
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天天召楚郡王进宫,不用说,谁都知道这是为了增加他与楚侧妃的感情。
就在昨天,静妃不顾身子还不太舒适,借请安的机会去皇后的毓庆宫,果然见楚郡王在那里,而那楚仪女官则是含情脉脉在一旁侍候。
那时,楚郡王正向皇上与皇后请示,说是楚太君十分满意楚仪,欲赐一件玉如意,令他转送!
真能胡编乱造,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那楚太君是太后的姑母,皇后的姑祖母,想进宫赏赐楚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会要楚郡王转送!
那定是楚郡王自己想送件玉如意给楚仪,却又怕人垢病私相授受,才假托楚太君之名,皇上与皇后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在一旁乐观其成!
沈氏听静妃说完这些事,不由大急,“这……这可如何是好!苦命的二姐儿啊,没想到郡王爷如此喜爱楚女官,我还以为他中意我们家的四丫头呢,这男人的心还真是漂浮不定啊!”
“楚郡王中意四妹?这怎么说?”静妃惊讶地问道。
于是,沈氏将这几个月来楚郡王如何对苏雨汐,包括苏正德与自己打算给苏雨沁陪嫁媵妾,在人选上的争执等等事件细细地说给静妃。
静妃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神色明朗起来,待沈氏说完,便道:“看来楚郡王对四妹还很上心啊,不比那楚仪差!父亲好生糊涂,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二妹既是不得郡王的心,陪嫁的媵妾当然要能得郡王喜爱才行啊,父亲怎能凭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