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璟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姓氏、年龄、经历,这些都可以相似或雷同,可是寻常人家谁会养一只狐狸?
“一只狐狸?”他嗓音干涩,迟缓地问道,
“你确定是一只狐狸?”
“当然!”叶薰挑了挑眉,心想着狐狸这个东西是不常见的,任何人听到之后都会如他这般诧异吧?
乔璟天轻抿了下嘴唇,不急不缓地又问了一句,
“哪儿来的狐狸呢?”
“我爷爷出门时偶然遇到的,当时它的妈妈已经死了,它来到我家里的时候,才一个多月大。”叶薰似乎是怀念起那只狐狸来了,便轻声补充,
“它的眼睛像黑色宝石一样明亮,聪明伶俐。”
乔璟天越来越紧张,心跳声越来越强,语气轻颤地问道,
“它叫什么?”
“黑豆。”叶薰挑了挑眉,
“小黑豆。”
轰隆隆的巨响袭击着人的大脑,这个决定性的理由让他很难再怀疑叶薰的身份,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突然涌到心口,让他喉咙紧涩,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果然是自己心心念念几年了的女孩儿,她竟然死里逃生!
这个真相来得太快太突然,他完全招架不住!
是那只狐狸救了她么?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居然发生在她身上!不过幸好她得救了,否则他这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可是……
明明是同一个人,她为什么忘了自己?为什么说她的父母是车祸而亡?为什么又在国外流浪了那么多年?而司泓又是她什么人,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海中跳上跳下,不等他想明白,新的问题再次跳出来,勾住他的全部心神。
乔璟天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觉得事情很可疑,单凭她忘了自己这件事,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现在不能直截了当地表明自己的身份,毕竟她的记忆中没有他,这样冒冒失失地讲出实情,不仅不会让她信服,说不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如果不说,他又怎样才能让她记起自己,又怎样得知她究竟为什么忘了自己呢……
夜已深,环城路上并没有太多车,偶尔经过一辆,车速都很快,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车中十分安静,只有两个人沉默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叶薰是因为头疼不想多说话,乔璟天却是因为心口巨震,言语功能像是被关闭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他理智尚存,才能在如此强烈的情绪冲撞下,缓慢而平稳地开车,沿着熟悉的线路来到城郊医院。
例行检查,抽血化验,脑部ct,花少晗不敢有任何疏忽的地方,可是查来查去,他却没有任何发现,根本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头疼欲裂。
乔璟天全程跟在叶薰身旁,可却没有说一句话,就连花少晗刚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也没搭理。
两个人都把他这样的状态视为紧张,毕竟他向来高冷,心情不好时不搭理人是很正常的事,他们都没有多想。
检查结果出来之前,花少晗找叶薰聊了聊头疼的过程以及形式,了解一切之后记录下来,抱歉地说道,
“我不是专业脑科医生,太疑难的病症没有见过多少。不过凭我的经验来看,你之所以会突然头疼,完全是因为想起了恐惧的事,诱发的头疼。我已经将你的情况做好记录,今晚你留在医院观察一晚,明天等其他医生来了之后,我们商讨一下再决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叶薰其实想告诉他不要麻烦了,毕竟她现在的头已经不疼了,可看到乔璟天全程一直抿唇不语,她又不敢反驳他的意思,只能默默地点头答应。
花少晗联系病房的时候,叶薰偷瞄了一眼乔璟天的脸色,小声问道,
“乔大叔~你怎么了?”
即便是担心,也该说句话啊,怎么能这么久一个字也不说呢!
乔璟天怔怔地看着虚空中的一处,直到她喊第二声,他才猛地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向她,定定地看了几秒,才迟钝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他反问。
叶薰一头雾水,撅了撅嘴,不悦地说道,
“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原来是走神儿了!”
乔璟天依旧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会儿,又“嗯”了一声,神态有些呆滞。
叶薰撇撇嘴,索性不理他了,天知道这人从刚刚开始就在神游什么,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好嘛!
她不说话,乔璟天同样不想说话,他还在归整自己的记忆,仔细从中找到漏下的东西,生怕错过了当时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
他要查清楚真相,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向她摊牌,在证据确凿之后,他才能把一切告诉她。
花少晗很快回来,为叶薰安排了和上次住在这里时相同的套房,将他们领到那里之后,他就直接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气氛忽然凝滞起来。
叶薰对乔璟天的言行举止感到奇怪,可又不知道突然之间怎么了,便出声询问,
“乔大叔,你怎么呆呆的?”
乔璟天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僵硬的脊背这才松弛下来。
他不急不缓地走到她身旁,弯腰将她抱在怀里,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大叔?”叶薰诧异地挑眉,只当他还在为自己担心,便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我已经没事了,头也不疼了,你放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