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拼命的尖叫,挣扎,厮打,终于没了力气,整个人软软的,没有一丝生气的靠在他怀里。
她还在不停的发抖,他们小时候,一起养过一只胆小的花狸猫,那只猫受到惊吓时,就是这个样子。
小宇轻轻的把她的长发整理好,然后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我本来已经想好,不告诉你这些。”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仰头,用力的呼了口气。
“有一次,下班的时候,我在公司门口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而且.。举止亲密,于是,我就打车跟上了他们.跟到了这家酒店,就是这些。”
小宇尽量的轻描淡写。
“什么时候的事?”
平静下来的安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上上个礼拜五.”
小宇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去云天公司上班的第一个礼拜。
“怪不得.”
安然低低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上上个礼拜五,她去试订婚礼服的日子,怪不得那天顾北森说没有时间陪她一起。
她悲哀的冷笑,原来他们在一起已经那么久了,她居然还傻傻的一无所知,想到这些日子,顾北森对她万般的**爱,想到他极尽温柔的眼神,她忽然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
“呕.。”
安然猛地推开小宇,弯着身子扶着树,一阵狂呕,晚上吃的东西,悉数吐了个干干净净。
“你没事吧.不行.我得送你去医院。”
小宇不顾酸腐的气味,趴在她身旁不停的轻拍她后背。
过度的悲伤或者气愤会引起胃痉挛,再严重甚至昏厥,他实在是担心已经遍体鳞伤的安然承受不住这些。
“不要.。”
安然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无力的摆了摆,嘴里残留着酸涩的味道。
“我要回家。”
剧烈的呕吐让她的脸像一张纸,惨白又脆弱。
她哪里也不想去,她只想躲进家里,躲进妈妈的怀里,她想起童蔚蓝的话。
“妈妈不希望你重蹈覆辙,重复我的不幸。”
可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老天真的是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
小宇把她扶起来,用自己的衣袖帮她擦干净嘴角的秽物。
“我要回家。”
安然重复着,挪动双腿,一瘸一拐的往路边走。
“好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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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司机不断的用审视怀疑的眼光从后视镜里打量这两个奇怪的人。
“要怎么跟阿姨说?”
她的这幅样子,让小宇都心疼不已,何况是相依为命的妈妈呢?
安然摇了摇头。
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什么都不知道。
皇冠酒店到她住的公寓,一千七百八十六步,一条直直的马路,开车用不到五分钟。
出租车停在公寓门口,车灯闪了两下,又掉头离去。
“我背你。”
小宇弓着身子,半蹲在安然面前。
“不用了.”
她摇头。
“上来,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宇并未起身,回头看着她。
安然舔了舔嘴唇,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浅灰色衬衫,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她胸口。
这个做过许多苦力活的男人有一副结实有力的身板,安然在他身上,就如一片羽毛般轻盈。
“你别怕,我说过,没人能欺负你。”
小宇迈着大步子,小区很大,从门口走到她住的公寓楼,大概需要五六分钟。
“小宇哥哥.。”
安然的手放在他脖子处,冰冷冰冷的。
“嗯.你说。”
他低下头,用下巴去温暖她的手背。
“这件事.你千万不要管,听我的,好不好?”
她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细细的声音和呵出的气息拍打他的耳畔。
十岁那年,安然在城北区第二小学读四年级,小宇比她高两届,是准备毕业的六年级,已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桀骜之气的少年。
第二小学的学生,基本上家都住在那一片“贫民区”,互相之间也算熟络。
当时,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风言风语,便三五成群的跟在安然后面指指点点,无非就是一些从大人那学来的“私生女”“野种”“没爹的孩子”之类的话。
十岁的安然已经懂事,她愤怒的挥舞着小拳头扑向那些人,却被他们推进了一个满是污水的泥坑。
第二天里除了课本,还装了两块从自家墙根里扒出来的转头。
他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一手拎着一块砖头,把那几个孩子堵在了男厕所,气势汹汹的表情吓的其他同学一哄而散。
几分钟后,班主任赶到时,一个男生跌进了肮脏的小便池,一个男生惊恐的蹲在墙角,还有一个捂着脑袋大声哭泣。
这件事最终以小宇被开除告终,后来,他转学去了更破旧的一个学校,又重新读了一次六年级。
再后来,他有去了最乱的一所初中,在那里他混的如鱼得水,很多高年级的男同学都客气的叫他“宇哥”。
那时他经常叼着烟卷蹲在巷子口,放学时,会朝他招招手,他则把手压在舌下,吹一个响亮的口哨。
住在一起的邻居们都教育家里孩子,不要学小宇那样,他似乎成了公认的反面教材。
可是安然毫不介意,她会在礼拜天休息的时候,站在他家一楼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