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日子过得很快,天气也转到了最炎热的时候,虽然还没有温室效应的影响,夏天也是热得我够呛,我怀念起了现代文明的短袖热裤,但是没法子现在我只能穿着xiè_yī亵裤,外面还有质地轻薄的衣衫。来到这里已经两月有余了,并非我刻意计算,是姨妈准时提醒我了,虽然平日里药很苦,这次腹痛没有之前那么剧烈,良药苦口是真理啊。我在御书房也已经处了有段时间,顶头上司福临的脾气我也摸得差不多透了。其实福临的脾气真的算得上好了,有几次我一边磨墨一边打瞌睡,手一抖直接把墨水溅到了他的衣服上,他只是瞪了我一眼,可能是没空理我,最后也没找我算账。最近福临的政务没有那么多了,闲暇时间偶尔他会练字画画,有时候会问我怎么样,我当然除了皇上写得好,画的好,好!之类的也说不出高级的话来,他一般也就一问,我回答什么估计他也不在乎。但是最近我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说不上所以然,就觉得政务清闲了他却没有那么平静了,说句乌鸦嘴的话,总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下午,我觉得怪异的气氛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午膳的时候我都能感到福临的漫不经心,他神色的凝重一天天的加深,我心里奇怪帝王不是应该喜怒不形于色的吗?而且他明明之前还防备着我,为什么要袒露他的性情呢?
“婉侍,你看朕画的这观音像怎么样?”
我放下正在分文别类的奏章,走到他身边,这是他最近画的第十幅观音像了,每次透出烦躁之时他便会开始画观音像,我想着他可能是想度去自己的杂念和外界的纷扰。观世音,观世间芸芸之音。“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我记起了以前看过的经书中一句,于是说了出来。
福临深深得看了我一眼,似吃惊似欣喜,他放下了手中的观音像,将它收藏于画册,“朕听闻,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朕想着是否也能拂去朕的苦恼。”
“自古有言心诚则灵,皇上有此诚意,定能排忧解惑。”我看着福临,郑重得说道。我并不是最为虔诚的佛教信徒,但是如果说起我的信仰,我一定会答是佛教。从小的耳濡目染,佛性之根早已深筑。以前我最迷惑最无助的时候,我会去附近的寺庙,拿一炷香,静静得走过每一个佛殿,总会觉得有一股力量可以寄托迷惘。
“何谓心诚?”福临淡淡得问到,我分不清他是问我,还是考我。
“心中有佛。”
待我答完这句,福临沉默了好久。然后他开口,“婉侍,七日后随朕去五台山。”
“一月有余,还赶得上六月十九观音菩萨成佛之日,奴婢谢皇上恩典。”说实话,现在的我迷茫,我需要信仰来为我指点。
“朕没看错你,此去朕只会带上贴身的侍卫和吴公公,你可以在你房里挑个丫头一起去,方便起居。”
“此去路途凶险,你不后悔?”在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听到了福临微微得轻叹。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若不在了,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脚步却没有停顿,就当做没听到吧。
听到关门声,福临抬起了头。他单手扶额,显得很是疲倦。这一切终于要开始了,一个月前多尔衮联合了朝中与他一派的大臣想要架空自己对朝堂的掌控,幸好索尼等一帮忠心耿耿的老臣,和自己近年培养的新人忠心为主,才没有让朝堂之事恶化。蛰伏了多年,此番多尔衮的发难定是最后一搏。不久军中传来消息,多尔衮已经与多位早年相熟的将领歃血为盟,这些年多尔衮蛰伏的大部分时间多用来打通近京的驻军,将自己的人安插到里面,而将那些不顺从的将领打发到边疆,此外禁军中的兵卫一部分也被多尔衮掌握。这些都做得极为隐秘,而自己之所以能知道全靠先皇留下的分布在各处的皇族密探和自己后来不断安插的探子。皇族密探不会记录在官册上,他们的存在除了在位的帝王没人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体系,人数很少,没有领导者,他们唯一听命的人就是当今皇上。自己后来发展的探子是由近身侍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秦羽统领的,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死忠,这些人的挑选都是百里取一。目前的形势福临能掌控的只有郎卫和一部分兵卫。多尔衮没有起兵的原因是有一人统领着最精锐的近京驻兵,而且离皇城很近,此人便是先皇的十一子,博穆博果尔。只能一击即中,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多尔衮不得不谨慎,他试着收买博果尔手下的人,奈何博果尔从小带兵,手下最得力的人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丝毫撬不动。前些日子博果尔因手下玩忽职守而被福临训斥,两人渐生嫌隙,多尔衮正是看中了这个机会。朝堂里顿时多了不少人劝解福临博果尔拥兵自重,恐有威胁,两兄弟之间更是岌岌可危。福临皱眉不展,自己虽然探得先机,但是实力不足。
“皇上该用膳了。”吴良辅忍不住提醒道。
“朕吃不下。”
“身体熬坏了可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皇上您还是吃点吧。”吴良辅硬着头皮继续劝道。
“也罢,传膳吧。”亲者痛,仇者快,可不是如此。“这话你说不出来,谁教你的?”
“皇上果然火眼金睛,这是婉侍说的,若是皇上不肯用膳就这么劝您。”吴良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