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明白。”安宁说着不解得看了我一眼:“既然如此为何不懂收敛锋芒?”
“中秋夜宴你也看见了,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主子对我的恩宠就已经天下皆知了,收敛锋芒不是此地无银吗?何况他此时愿意宠着我,我有什么理由往外推呢?”我说着自己也是越发的笃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之前的顾忌,那个董鄂容玥?”安宁看向我也是几分担忧,她与我都晓得,福临对董鄂氏的特别是,以及董鄂氏的善良温婉。
“他对我好我是能感觉到的,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我。若是以后她进了宫,分薄了恩宠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抓住吧,可是至少我尝试过了,也曾在他的心中有过一席之地,即使是守着这短暂的回忆我也能度过此生。”我说着有几分的苦涩,也有几分的释然,想通了想明白了,最坏的情景在梦中早就出现了,不过是心痛而已。
“你,”安宁哑然了,她有些迟疑得张口道:“你若是想,我可以让她进不了宫。”
“她一定会进宫,主子恐怕早就有安排了,此次命我负责选秀怕是就有这层意思。”我又不自量力得接着说道:“知道了有这样的人,与其防着我更想正儿八经得和她比一比到底谁胜谁负!以后会有更多的秀女进宫,你说防得了一时防的一世吗,自欺欺人而已。若是她不得宠是我的福气,若是她得宠便是我的运气,比起我这种难生育的,她会更加难走。”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想看看,温婉善良的女子进了宫可还守得住那分圣母情怀,可还能无忧无虑,与世无争。”安宁显然是不信的,或许她与我一般对着那些完美的事物总有几分妒忌。
“主子若是真的心悦她,自然会保护她。”我想起了历史上董鄂妃至死仍是至情至性,温柔善解的。
“保护?先皇对宸妃还不够保护,不还是遭了别人算计?女人的心思太多,一两个皇兄或许看得明白还有招架之力,多了也是力不从心的。”安宁说着也是万分笃定,历史上来看也确实如此。
有时候我会不理解,有海兰珠的先例摆在前头,福临怎么会让董鄂氏也走上那条路的,若是爱,更应该学会保护才对啊。我不想再去想董鄂氏了,越想越会觉得眼前矗立着无法逾越的高山,我看向安宁转移道:“莫要管别人了,离你大婚还有三日,怎么样心情如何?”
“能如何,在哪儿我都是安宁格格!”安宁说的霸气,讲话头掐得死死的,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幸好还能吃饭。
气氛一时间安静极了,我们都自顾自得用膳,在宫中被调教得连盛汤也听不到汤勺触碰碗盆的声音,此时若是掉了一根针肯定是清晰入耳。
离开喜仁宫的时候安宁倚着门框,语气淡淡得:“林曦,若是有一****到了众矢之的的地步,你若是后悔了,派严璐到驸马府,我定护你周全!”
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看着那抹夕阳道:“若是有一日唐驸马仕途不顺了,你派人我与说,我定帮你吹吹枕边风。”
走在回去的路上,夜色渐渐变暗,我与安宁的相识很短暂,两个个性雷同的人自然是能走到一块儿去。
细细回想,她走近我许是参杂着目的,我走近她难道就全然没有半分借势的意思?有私心,却又相互欣赏,这才是最真实的朋友吧。
三日后,九月初十。
宫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整个紫禁城红的发紫。因为福临的特许,我带着水灵,嫣然天蒙蒙亮就赶到了喜仁宫。
安宁正在妆扮,我看着铜镜中的她媚眼如丝,红唇如火,眼中带着期许和悸动。
“林曦,你说这支发簪好看吗?”安宁举着一支镶着红珊瑚有一绺流苏垂下的发簪问道。
“红珊瑚乃富贵祥瑞之物,今日正好。”我见安宁的头上已经是压得厚重,这红珊瑚戴上去也是被珠光宝气压得黯然,红宝石之类繁多,安宁如此在意这支,想来是唐晚成赠与的。我走到安宁的身旁,对梳妆的嬷嬷说道:“这支簪子,我来插如何?”
虽然我问的是嬷嬷,做主的当然还是安宁,她点了头,嬷嬷便让出了位置。
我将发簪与她的美人尖齐平,由外及里的插进了发髻,一绺艳红的流苏正好散落在安宁的光洁的额头,隐隐半遮住眉毛,很配她的妆容,红珊瑚从正面看只露出了一点,正好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安宁不由得眼前一亮:“林曦,真是太美了!”
“主要还是你长得美。”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话得捡好的说,若是平日我肯定调笑她黄婆卖瓜。
身旁的嬷嬷也是赶紧称赞道:“格格生的美,戴什么都好看,驸马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安宁的脸颊微红,胜过了胭脂的妩媚。
“吉时到!”外面的公公已经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嬷嬷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方才将红盖头盖上,安宁被扶着除了宫门。
“林曦,你可会与我同行?”安宁回头问道。
“当然了,今日我可是得了主子的特许,能去唐家喝喜酒呢,我的轿子就在你的后头,我会一路送嫁到底的。”我说罢安宁才安心得跟着走了开去。
安宁出嫁,得向福临和太后拜别,然后再回到喜仁宫坐喜轿。我自然是不用跟着去的,在这里等她便是了。
过了近一个时辰安宁回到了喜仁宫,嬷嬷又粗粗补了妆容,在小太监几番催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