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看了眼我,没有说话,许是对我不分场合得破坏气氛已经习以为常。
山涧在前面矮山另一侧的中央腹地,路途比我想得远了许多,虽谈不上跋山涉水,也走了近半个时辰。
一路上,风景秀美,微风徐徐,偶尔还能见到几个光着脚丫在小溪中嬉戏打闹的孩子。正值酷暑,还没到收成的季节,田间劳作的身影不多,漫步在田园间静悄悄的,直到靠近了矮山,蝉鸣声此起彼伏。
矮山远远看过去就像个绿色的小土坡,到了近处真是别有洞天。漫山的伞盖似的大树,走在里面沁凉入心,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在地上投下了星星点点的光影,就像是落在人间的繁星。
小土坡看着缓,爬起来还真是费了我老大的力气,我拄着一根树枝万分艰难得爬上了山顶,往下一看,真是鬼斧神工。
瀑布悬在对面的山壁,往下被一块巨大的山石阻挡,自然分流,左右两侧是天然的湖泊。湖泊周围是密密的垂柳,成了天然的屏障,只听见左侧传来女子银铃的笑声,果然天公作美的时候大家的念头也出奇得一致。
我心想着自己这一身出现会不会被当作好色之徒。如是想着我解开了发髻,黑发如瀑,丝丝贴合在衣襟,我的头发是我最引以为豪的。
我拎着自己的包袱,回头对他们说道:“那就分道扬镳咯,到时就在此处汇合。”
透过林曦飘逸的长发,疏密间阳光点落,迷了福临的眼。
我沿着一条浅浅的小路走去,其实就是走的人多了将草踩没了就成了一条小路。
湖光粼粼,春色撩人,不远处有四名女子靠着瀑布下的岩石上,****半露,藕色的玉臂拍打着水面,嬉闹得说着什么。见我走近,神色间有所提防,眼神狐疑得朝我打量。
我想着总归是她们的地盘,看着她们略大一点,便笑颜相迎甜甜得说道:“我途径此地,听说这山涧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便来一探究竟。方才还以为是错入了王母娘娘的瑶池,想着竟还有仙女儿,叨扰了各位姐姐,还望莫责怪。”
“小嘴儿倒是甜,你过来,姐姐们正好有个问题,你且听听。”中间一个丹凤眼柳叶眉,颇有王熙凤风范的女子对我说道。
“凤姐,这不好吧。”旁边一女子双颊浮起红云,怯怯得说道。
我一愣,还真叫凤姐啊!
只听凤姐满腔的怒其不争:“多个人多个主意,有什么好害臊的。你不是嫌我们点子歪,这妹妹一看就出身大户,主意正!”
我尴尬得笑了笑,就一伺候人的,我还出身大户?
我被她们瞧着,实在不忍一丝不挂,便穿着xiè_yī亵裤入了水中,水不深,底下是光滑的鹅卵石,水温微凉。
我选了处离她们不远不近的地方靠着,离瀑布不远,水花溅到身上正好当花洒。
“这位姐姐可是有意中人了?”我望着那位满面红云的女子问道。
“你如何得知?”凤姐快人快语,先一步说道。
“看的,这位姐姐分明是为情所困的模样。”我诚恳得说道,脸颊泛红支支吾吾,看不出才奇怪!
“杏儿,你就别遮掩了,看你那幅少女怀春的样子,啧啧。”凤姐说完,那个叫做杏儿的女子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我心悦云郎,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对我也是极好,但是从未向我表明过心迹,姐妹几个劝我对他表明,但我总觉得女儿家主动有失矜持,而且若他心悦我,自然该和我说的。”杏儿低着头,弱弱得开口。
我听到她的话,愣了愣神,和我当年是多么相像,以为爱就是要男方先开口,于是傻傻地等了那么多年。
“能说说云郎是个怎么样的人吗?”我认真得问道。
“他容貌俊秀,气宇轩昂,性格很温和,待人温柔,从未见过他生气,村里面老老少少都喜欢他。”杏儿甜蜜得说着,仿佛云郎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
“听杏儿姐姐说言,想必他是个心思细腻,为人着想之人,许是他过于在乎你,才不敢表达的。”说着我叹了口气:“姐姐,我遇见过类似的人,他们将自己看得最轻,最不在乎自己的心思。”
“妹妹的意思是?”杏儿红着脸问道,旁边凤姐几人早就等不及了:“她的意思就是让你赶紧把话说清楚,赶紧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我还没想好,再看吧。”
“姐姐,恕妹妹直言。莫要等,或许爱情禁得住时间,然红颜易老,年岁不等人。在这大千世界,生命犹如草芥般的脆弱和渺小,若是已经认定了他,为何不让彼此拥有更多的时光和回忆呢?”说话间,以前的片段断续得出现脑海,我说得极慢,极轻,仿佛一字一句又重新经受了岁月的打磨。我曾以为,回想到这些我会泪流满面,然而我明白了泪已流干,它早已成了最深刻的痛楚。
“妹妹?”杏儿担忧得看着我,轻轻唤了一声。
“无妨,姐姐可有决断?”我用水洗了把脸提提神。
“嗯,今天我就和他说清楚!”杏儿下了决定,神色不再忧虑,浅笑着光彩夺目。
“我们好说歹说没用,这位妹妹才说两句话就管用了,妹妹果然厉害。”凤姐实心眼,为姐妹高兴也不忘埋汰两句。
“你还说呢,你们哪是在出主意,你们分明是取笑我。”杏儿对着她们几个一阵粉拳,她们嬉闹成了一团。
“对了,还不知道妹妹如何称呼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