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早在多半个月前,便有人曾经提及,但是马占海并没当回事。
第二次听到,他记得,似乎是那个妖媚的日本女军官南部晴子,一度请他密会喝酒,耍弄女人花招伎俩,跟他玩刺激。
那次他被灌得酩酊大醉,似乎真跟对方上了床,然后半醉半醒中,对方盘问了他许多在东北军的过往。
期间反复提及,便似乎涉及什么藏宝之事。
后来再听到,便是今天,密见那位国民政府特使专员,还有随后的那位邺城地下党老徐,两人口中,都一度试探着提及类似话题。
马占海当时焦虑府中事,压根没多想。
但是现在,秋山老鬼子居然也奔着同样目的而来,这便不由得他不多点心思了!
“真是见鬼了,前后三家,都跑来跟老子打听藏宝,难不成这邺城地界,还真有什么惊世藏宝所在不成?”
“哈哈,秋山太君夫人真会说笑,马某家中,若真有这么值钱的古董字画珍藏,一早便献给了小野司令官阁下。小野司令官是位中华文明的爱好者,这是总人皆知的事情,我要能趁此机会巴结上小野司令官,那是巴不得盼望的事情,又何必烦劳贤伉俪如此周折!”
马占海心热了起来,说话也有了耐心,反过头来打算从这对老家伙口中探探水,试探一下口风。
有奇宝而不取,那要遭天打雷劈的。
肖朗喝了口才送上来的热茶,嘴里发出嘶溜嘶溜怪声,末了将茶杯往桌几上“怦”声一放,一脸气怒地道:“马司令,你骂我秋山不识货!这套茶具,一看就非凡品,你说马府没有值钱古董字画珍藏,可敢让我秋山,在府中随意搜寻一番?若我找不出值钱玩意,一百二十万大洋的赔偿我不要了,可若被我找出,你是否要加倍赔偿我精神损失?”
呸!
你这不要脸皮的老鬼子,老子再怎么说,也他妈是邺城第一大户,家中又岂能没点值得收藏的值钱玩意儿?找不出值钱玩意儿你便索性不要赔偿了,否则便要翻倍?一百二十万还填不满你胃口,还想要更多?
真他妈当老子大肥猪来宰了啊?
不过听到秋山老鬼子这么笃定的口气,咬死了他知道藏宝秘密似的,心里跟着也在胡乱揣摩,暗想那藏宝定然不凡,否则不会引来这么多苍蝇嗡嗡乱转。
可为什么,阵营不同的三波人,都前后脚地跑来自己这里探听消息呢?
马占海心里面又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难不成,那藏宝秘密,和自己这前东北军的身份有关?不对不对,应该是……和当年东北军匆忙撤入关内,留守下来没撤入关内的东北军有关……南部晴子那娘们,当初灌老子酒时,便多番打听,当年没跟着大部队离开,选择留在了邺城一带的东北军人员名录……张家小六子当年撤得匆忙,难不成竟是……将张家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宝,挖坑埋在了邺城附近?”
嘶~~~~~
猛然间想通透藏宝极有可能真正背景的马占海,不由得一阵倒抽冷气。
张大帅是东北王,盘踞经营东三省多年,据说光是搜刮出的前清龙脉遗宝,便已富可敌国。那可是当年清兵入关,满人的老祖宗担心在中原混不下去,特意埋藏在龙兴之地,以便能保后辈子孙富贵生活的惊世重宝。
要真能在这惊人藏宝的发掘里分得一杯羹……
马占海呼吸凝滞了,决定以退为进,暗想既然这么多人都将怀疑目光盯上了自己,没道理自己要置身事外,不去从中渔利一番。
天欲予之而不取,真要遭天打五雷轰的!
而且马占海很快便想到,自己的最大一个优势,便是熟知前东北军当年留下来的人的动向。
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当年断然解甲归田,在当时的乱局里那样选择,本就蹊跷,如今串联藏宝之事细想,这一小部分人,真正目的,耐人寻味的紧!
“咳咳……”马占海飞快整理好了思路,故作尴尬咳嗽一声,冲着肖朗歉意道,“秋山太君,事到如今,马某岂敢再不识抬举,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事关重大,消息一旦走漏,会是什么后果,想必您非常清楚。我并非掌控关键之人,否则说句大不敬的话,以我如今在邺城的权势,我完全可以撇开小野司令官阁下,独占秘宝。在这乱世里,有钱有枪有人,马某人做一个不受任何约束的逍遥王,岂不快哉!”
“八嘎!你果然早有异心!”
“不!秋山太君你说错了,马某这并非异心,而是向往出人头地生活的向上心!马某对将来谁能入主中原,掌控这江山社稷,并不在意!”
“可惜,满洲帝国已经有了正统皇帝,你的雄心壮志,表露的有点太晚!”
“哈哈哈,马某只有做一山大王的雄心,却没有取满洲帝国皇帝而代之的壮志,秋山太君说笑啦!”
“唔,你废话也说了不少了,还是继续谈谈赔偿方案的事吧!”
“三十万,这是我马家如今能拿得出的最大财力了,秋山太君您若还不满意,就是当场要杀了我我也拿不出再多来了!不过余下的我写欠条,等将来咱们事成,从我应得那份之中扣除,相信小野司令官阁下一定会赞同这个方案!”
“吆西!你准备那三十万的现大洋吧!这件事情,你滴也不想弄得满城皆知对吧!唔,这是要进小野司令官私人金库的钱财,所以该要怎么做,你懂得!?”
“懂,当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