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将至,姚庄村大摆筵席,热热闹闹迎新春。
姚友德已经在村口来来回回转悠了不知道多少次,等儿子大牛回来过年,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
平日里姚大牛也有一次出去三五天才回村的时候,但那是在往常。
今天这是要过年了,死孩子就不知道家里人着急,在外面野什么名堂,两天时间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姚友德有心去和队伍上的人打个招呼,看能不能安排个人手,帮自己找找儿子。
可是想想又算了!
如今姚庄村热火朝天,大家伙儿平日里忙着搞战备,一帮子年轻后生都还拼着劲儿搞那什么特训,稍有点闲暇时间,都又忙着要准备给肖队长打造新婚贺礼,都憋着劲在比谁最能耐,这节骨眼上找别人帮忙,诚心给人出难题不是。
再说了,儿子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快二十的大小伙了,又整天走街串巷,丢不了!
姚友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今天又下大雪了!
咦?
村口似乎有人影晃动,是不是大牛回来了?
正要转身而回的姚友德,冷不丁瞥见风雪纷飞中,几道影影绰绰人影正向这边走来,当即喊了起来:“大牛,大牛啊!是你不?”
“爹,是我!”
“你这死货,还知道赶回来啊!咦,咋还……这车上驼着啥玩意,你这让人送啥回村里了,全都你买的啊?”隔大老远姚友德便看到有人有车,儿子一马当头,迎近前去,儿子身后居然跟着辆骡车,另外还有几个面孔陌生,伙计装扮的精壮汉子。
自打姚庄村和抗联搅合在一起后,村里是严格防范一切外来陌生面孔,这已经成为姚庄村全村人的最高条例,所有人都要自觉遵守,轻易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村。
可是儿子今天非但违反了条例,擅自带人回村,还搞这种突然袭击方式,趁风雪天外围警戒哨松懈之际,直接硬闯。
姚友德在村口徘徊了这么久,要是警戒哨早有觉察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就知道儿子回来的消息,并且村里此刻也一定有了防范措施。
这个浑小子,做事真是不知轻重,万一村里有抗联的消息走脱,整村人都要受连累,整村人都会遭殃倒大霉。
然而姚友德想的还是简单了!
儿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当场吓掉他的魂。
“爹,我今天还带了位日本朋友,他非常喜欢咱们中国老百姓的传统习俗,特意要跟我回村,过一次地地道道的中国新年。一郎先生,这位是我父亲,我们乡下人习惯叫爹,这意思你应该听得懂吧!”
骡车车辕位置跳下位面孔清瘦,个头不高男子,跳下车便冲着姚友德弯腰一个九十度深躬:“给你添麻烦了!”
“呃……太君好!”姚友德倒是反应够快,急忙摆足一副汉奸良民嘴脸,可是后背刹那间却已经被冷汗打湿。
东宫一郎急忙假装道:“不不不,大叔你不要喊我太君,我只是个普通日本人,我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我偶然间认识了你的儿子,听说他在置办一场喜宴的用品,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我便央求你的儿子,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一起感受一下中国老百姓是怎么生活,你的儿子是个很热情的好人,于是我便跟来了这里,希望不会给你们增添太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姚友德一边紧张擦汗,一边愁眉苦脸想对策。
可是,他哪有什么对策好想!
儿子冷不丁地,带一日本鬼子回村,还要让人在村里住下,体验过大年感觉?
这瘪犊子玩意儿,诚心让全村老少不痛快怎么滴呀?不知道这会害死全村人!这死孩子,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不如干脆不回来了!
正焦躁不知道该怎么办,要就这么着将鬼子带进村,村里这到处又是枪又是炮,还有大票抗联战士操练,还有地下党,还有刚逃狱而出的抗联大官洪队长……
里里外外这么多雷,随便触发哪一个,这也是立刻引动大地震的危险事儿。
这几个陌生人,还有这个小鬼子,随便哪个趁乱逃脱了出去,立马对姚庄村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啊!
瘪犊子玩意儿!你平日里的机灵劲都给狗吃了?那次外出,不是给你千叮咛万嘱咐,末了你还来这愚蠢举动,你可真是我姚友德的儿子啊!
“叔!友德叔——”
姚友德正暗想要不要翻脸找借口阻拦众人进村,一个毛头小子叫喊着,一路飞奔而来。
“叔,可找着你了,锅洗好了,水烧开了,我爹说让喊你赶紧回去,大家伙就等着你去动刀子放血呢……咦!大牛哥,你这一去好几天,一下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这都有啥好东西啊!有没有鞭炮,给我分一串呗!”毛头小子给姚友德传完了话,立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辆骡车上,眼睛滴溜溜放着光,活脱脱直接要上前开抢的架势。
当然,这都是表面文章。
这冷不丁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姚友德根本就没见过,不过这声音,他却听出来了,而且‘毛头小子’说的这番话,他也同样听出来了潜台词。
你到怎样?
这‘毛头小子’,压根就是春妮丫头伪装了的,至于传达的这番话,更是在用暗语告诉姚友德,他儿子姚大牛这里的情况,村里都已经知道了,并且村里现在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他放心大胆将人和车迎进村。
实际上,姚大牛进城迟迟不归,早便让村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