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一声断喝带人上堂,众匪心中虽觉儿戏,却也不便戳破,更加不懂八王爷这似模似样升堂问案是做哪门子葫芦,心说那个胆大包天、骄狂不可一世肖当家,怎容你如此戏弄于他。
想来肖朗上山来这短暂不到一日间,种种行为,已经给众匪留下太深刻印象,不认为肖朗甘愿受此摆弄才是正常。
不过管他那多干嘛?!
既然八王爷搭台唱戏,咱一个一个,有戏唱戏,没戏龙套做好,有道是有钱难买爷高兴不是?或者咱八王爷在天池别苑待时间太久,受了刺激,这故意消遣人来了呢!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操心太多容易老。
得来!
故此间,八王爷这边话音甫落,众匪齐声大喝,以壮声威。
这阵仗,却是吓了跪倒堂下那郑朋一大跳。
“怎么个节奏?爷爷啊,您不是这么设计啊,您不是说了嘛,就是简单过个堂,指认一下嫌疑人,其他保咱没半点事儿,可这家伙,杀威风呀?孙子我哪儿还有威风可杀,饶过我,土匪爷爷您当我是个屁,行行好把我放了吧!”
那郑朋贼兮兮扭头顾盼,想在众匪间找出那位土匪爷爷。
可惜了,他寻遍堂下,却也没看到那位凶神恶煞的……娘们儿!
没错!
郑朋咬牙切齿,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位‘土匪爷爷’的凶残模样:老子眼睛不瞎,那个臭娘们儿女扮男装,羞辱老子,将老子整得死去活来,她以为老子没看出她的伪装,可尼玛喉结没有,耳坠上还打着耳孔,老子要还猜不出你是个雌货,老子白他妈一年四季三百天都进出窑子了……
不理会郑朋如何怨念。
却说八王爷一声断喝后,众匪跟上助威大吼,紧接着,聚义堂一阵脚步杂乱。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嘿呀喂!
这一眨眼功夫,接连被推拥进来四个皆五花大绑的汉子。
什么个意思?
众匪吃惊时,八王爷冷哼一声道:“郑朋,嫌疑人带上来了,你去指认,究竟是哪个!”
嘶~~~~
一阵倒抽冷风声音。
众匪恍然。
好嘛!
原来八王爷是打着这样主意!不过这没什么难以辨认吧!肖当家那么猖狂出位,郑朋在龙江自卫队见过其真面目,应该记忆深刻才对!
众匪们却只看到了其一。
却不知,四个被五花大绑推出来的人,都做了精心伪装。
郑朋起初也没当是什么难题。
然而当他真正壮起胆走上前时,懵了!
想当初,肖当家带着三人一车闯进龙江自卫队大本营,直捣黄龙,一举夺了赵家兄弟的营盘,威风无可估量。
如郑朋这些小喽啰头目,当时可都各打算盘。
郑朋打的算盘,便是铁心投靠新主。
对肖当家,心存敬畏,畏惧,看其相貌,也都是匆匆扫过,从来没敢近距离正视,不过最大一个特征便是:肖当家年轻,英气,侠义……
此刻看到肖当家被土匪五花大绑,一个个脸上带伤,四个模样,同样都是年轻,但是眼神桀骜,凶残程度,没一个弱的。
郑朋有点慌神了!
四个人,都像,又都不像。
郑朋知道,这是老土匪在给他出题,试探他。
要是指认错了人,后面的话,不用说,铁定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他……”郑朋在四个目标前来回蹒跚了几趟,下意识指向一个嘴角挂笑家伙。
“确定是他?”八王爷冷冰冰的声音飘来。
“确……确定是他!”郑朋豁出去,赌了!
希望,那位‘土匪爷爷’真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本事,随时能掌控局面吧!
“小戚!”
“王爷,您有话吩咐!”戚爷冷汗直流。
刚才冷不丁一下冒出四个肖当家时,他就已经知道不妙,郑朋要栽。
因为,四个肖当家,全他妈是假。
只不过,这四个假货,都经过了高人乔装,打眼看过去,还真像是冷不丁冒出来的四胞胎兄弟。
但是真正的肖当家,别人或许会被四个假货蒙骗,可他戚某人,因为断手之仇,刻骨铭心的仇恨,却早就将仇人相貌的最大特征记在脑子里。
真正的肖当家,年轻。
不是一般的年轻。
旁人决然无法相信的年轻……当时那戚爷发现这点时,甚至在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因为照他的真实发现推测,这位搅乱天池老营的天狼山肖当家,年纪顶多十七八,甚至还要年轻一些。
老话说乳臭未干,嘴巴没毛办事不牢。
这些形容年轻后生的话,说的不外乎都是年轻后生的一个最大特点,嘴唇上的绒毛,根本还算不上男人的胡须。
这一大特征,清晰地表露在那位肖当家脸上。
仅凭这点他当然还不敢确信对方年纪真的那么的小。
所以在发觉疑点之后,那戚爷便又格外留意到了此子脖颈间的肌肤色泽,看出来对方面孔的皮肤色泽,和脖颈处,再更下一些位置处,乃是决然不同的两种,反差强烈。
那一刻起,他便很确定,上山来的这位肖当家,面貌是经过了精心伪装。
已经伪装变老了至少十岁,可看上去却依然像是二十六七的青年,这等反差背后……
那戚爷真心不想相信自己的这一发现。
想想看,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居然在他们一群积年老匪面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