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顾家这个年想必是过不好了。小年那一日,顾舒白听说顾茹芩肚子有些不舒坦,挤出点时间去曹家走了一趟,顺便也能给曹大儒送份礼。
顾茹芩并无大碍,只是早晨起身的时候动作猛了一些,有些抻着了。不过饶是如此,曹青也被吓得不轻,顾舒白去的时候太医都走了,曹青那张脸还是有些惨白,心有余悸。
“你也是快要当母亲的人了,怎的这般不小心?这有个好歹的,难过的还不是你自个儿跟妹婿?我瞧他那样子,约莫是被你吓得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顾舒白也难得的念叨了几句。
顾茹芩自个儿也被吓得不轻,闻言连连点头:“当时也不知道怎的,就好似魔怔了似的,等坐起来了才反应过来,是我鲁莽了。”
顾舒白又仔细问了一通,知道真的只是有些抻着了,并无大碍之后,也就起身打算离去。她这几日也是忙的很,今儿小年,待会儿就得进宫,这还是硬是挤出来的功夫过来一趟。再耽搁下去,可就要耽搁进宫的时辰了。
见顾舒白起身要走,顾茹芩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二姐死了,大姐是不是……”她想要问大姐那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是不是你出手杀的二姐。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发现想要说出口是那样的艰难。
顾舒白自是猜得到她想要说什么,可见状也不催促她,只等着她自己开口说出来。
顾茹芩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一笑,道:“我想说,我娘说了,那头闹成这样,这个年怕是不好过了,让咱们送过年礼之后,年初二可回可不回,总归也没人说咱们一个不是。我这有身子呢,怕是回去撞了血气,不大合适,想是不会回去了。大姐呢?”
顾舒白也笑了笑:“我倒是有心,不过怕也是没工夫。母后前些时候说了,出嫁的公主那一日都会进宫给她请安,我怕是要跟皇嫂一起陪着才是。”
顾茹芩点点头:“那我会转告我娘一声。”
两人就这么将之前那个极有可能引起矛盾的话题给遮了过去,顾茹芩不再提,顾舒白也不再追问。等顾舒白走后,一早就避开的曹青赶忙走了进来,先问了顾茹芩是不是一切安好之后,这才轻声道:“我还以为夫人是想要追问长姐那件事。”
顾茹芩放软了身子,懒懒的依靠在他身上:“夫君不想我拿这问题问长姐么?”
曹青很干脆的点头:“不想!”
停顿了一下,这才详细解释道:“夫人,为夫并不是觉得你们姐妹之间不可谈论这些。只是夫人也知道,你们姐妹之间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且旁的不说,单是大姑姐与二姑姐之间向来仇恨就多。以前对顾家不了解,却仍是知道顾家上下对大姑姐的态度如何。分明是嫡长女,却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大姑姐瞧着顾夫人和二姑姐的心态与夫人是不同的。夫人好歹还有亲娘护持,还有兄弟撑腰,这些大姑姐却是一样都没有。再退一万步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夫人何必再去问?没得会让人以为夫人其实跟二姑姐感情很好,这难免会让大姑姐心里不舒坦。这么长时间了,夫人也该瞧的出来,对大姑姐来说,她看得上的她自会护持。可若是为了其他惹的她心烦,日后再想要修复关系却是难了。”
顾茹芩微微一怔,整个人瞬间紧绷,在曹青有些着慌的安抚之下,这才缓缓的松懈了下来。
是她想岔了!自打知晓此事,她就好似有些着了魔似的,死活就惦记上这点事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浑,成日就琢磨着,二姐姐这件事是否是大姐所为。若是是大姐做的,那她是否是心狠了一些?终究是亲姐妹,这些年她也不是不恼恨顾茹惜,也有恨不得杀了她的冲动,可这到底也只是恼恨至极之时想想罢了。现在顾茹惜死了,还死的那样的惨烈,听说当时眼睁睁看着的人几乎个个都是夜不能寐。她娘亲也只是在事后去的,可也是被吓得夜半被惊醒了,大冬天的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足够让她心惊肉跳。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心里就好似憋着一口气,非得从顾舒白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她其实是知道顾茹惜有这么个下场都是自个儿找的,可人都没了,她就止不住想要为人抱不平。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顾茹芩觉得她简直就是疯魔了,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曹青见她如此也是心疼的紧,这几****一直想要劝说,只是话到了嘴边都收了回去。有了身子的女子性情多变,他若是多嘴说了什么,说不定会顾茹芩更加坚持自己的想法。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去想通。
“夫人心善,觉得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相比之下,死去的那一个是处在弱势的。世人皆是同情弱者的,夫人如此想也无可厚非。只是夫人却是忘记了,当初的大姑姐也是处在弱势,她分明是嫡长女,为何要被后进门的继室及继室所出的子女处处压制?就算继室所出也占了一个嫡的名头,可是在原配和原配所出跟前,其实仍是要低一个头。那时候的大姑姐需要有人同情她,为她出头,可谁又帮她一把过?谁又为她出面指责过继室过?”
顾茹芩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她才眼中含泪,哽咽着道:“是我的错,是我伤了大姐的心了!”
曹青见她如此愈发的心疼,原本这些话他是不想说的。只是若是不说,倘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