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泪又差点落了下来,好容易压了回去,不如长公主那般气性,面容之上多了几分凄苦。
她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对太子很是着恼,可是她心疼幼子不假,太子到底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能跟长公主那般坦然偏心么?当年太子做的事情就让她伤透了心,若是有一****亲眼瞧见太子跟小十七反目成仇,对她来说那无疑就是用钝刀子割肉了。
元盛帝面色不太好:“朝堂之事,不是你可胡乱议论的。”
顾舒白很平静的回视着他:“父皇,嫁进逍遥王府的时候,儿媳以为这辈子都能关起门来安生过日子。父皇也知道,王爷那模样有多少人在暗处看笑话……儿媳知道父皇想说您的儿子谁敢嘲笑?可事实如此!儿媳却是觉得很好,纵然王爷比寻常人天真了一些,可待儿媳却是一等一的好。说句大不敬的话,本想着等父皇母后百年之后,儿媳便带着王爷远离京城。王爷有一回提起过,他几乎都没离开京城过。上回去南边回来的时候,王爷就很想到处游玩。王爷如此,儿媳心中难受。以前是父皇和母后关爱,怕王爷出了岔子才不敢让他出远门。所以儿媳就想着,有生之年能陪着王爷到处游山玩水。再来,京城水太深,是非太多。说句实在话,这些年王爷圣宠太过,一旦没了父皇和母后的宠爱呢?难保会有人心怀不忿。儿媳不欲让王爷碰上这些事情。”
“然而,王爷在意外之后慢慢的开始恢复了。说句实话,当时儿媳知道的时候头一个反应是惊喜。第二个反应却是害怕!”
她的实话让元盛帝的面色有些难看,偏又不能为此生她的气。闻言只冷哼一声:“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朕百年了,难不成会不安排好了来护着十七不成?”
顾舒白却是寸步不让:“父皇自是会为王爷安排妥当,但是,谁又能保证父皇的安排就肯定能顺利执行?父皇母后在,自是一切妥帖。可若是不在了呢?”
元盛帝重哼一声:“有句话,叫做余威犹在!”所以,就算他死了,他做出的安排会护不住小十七?
顾舒白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还有一句话,叫做人走茶凉!”
砰!
毫无意外,元盛帝砸了茶盏!
顾舒白垂眸,不砸才怪,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就等着了。以元盛帝的脾气,她刚才那些话可算是字字诛心,而且每句话都刺中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不发怒才怪。
“放肆!”长公主在元盛帝开口之前就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有你这么跟你父皇说话的吗?纵然是为了小十七,可你身为晚辈却敢如此大胆,还不快跟你父皇道歉?”
元盛帝一肚子的火气顿时被堵住了,他哪里会不知道皇姐这是在给顾舒白这死丫头撑腰呢!
这一世她并未替皇帝彻底的解毒,而且解药也不是她拿出来的,皇帝对她自然也不可能像是前世那样的纵容。所以顾舒白也很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尤其是长公主都给自己出了头,她就老老实实的低头告罪。
“儿媳知错!”
这坦然认错的态度又让元盛帝的心口有点发堵,既然是认错好歹说几句好听的话吧?四个字都打发了自己,根本就不像是在认错,这是在糊弄自己呢!
长公主眉目有些凌厉:“皇帝,我瞧舒丫头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了一些,却也是没什么大错。兄弟阋墙,这种事情少见吗?这日子啊,还是得靠他们自己立起来,才能有本事护得住自己。”
元盛帝眉头微皱:“皇姐的意思……”
“让十七入朝!”长公主冷声道,“安排一个好出去,好让他日后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见皇帝的面色难看了起来,长公主才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皇帝,不是我这个当皇姑的偏心,想着给小十七找一个好去处呢。实在是小十七这些年的缺失,就让他落后人一大截了。我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指定想把十七放在哪个空闲的地方。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没什么实权。是,这足够好看,可对十七有什么用处?他本就比正常人不懂事的多,手里光有财力没点权力有什么用?舒丫头说的对,这些年,十七可是圣宠太过了!”
元盛帝沉默了下来!
长公主见状也不再多说,她能为十七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她是不喜太子,她不是那等只会梳妆打扮的无知妇人,当初既然能一手护住弟弟杀出一条血路登基,足以证明她的眼光和胸襟。毫无疑问,她从不认为太子能担得起这个江山。只是无法,皇帝只有这么一个可用的嫡子,其他的不过都是庶子罢了。不管母妃如何,庶出就是庶出,当年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又如何会把江山交给一个庶子?她倒是属意十七呢,只是就如她之前说的,十七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只是个傻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比不得打小就用储君的规矩来教养的太子。若是十七能够迎头追上,她倒是愿意扶持十七。只是这种事情也就是想想,更换储君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大元内\/乱。
顾舒白只垂眉敛目的,压根就没打算多说什么。这件事她跟纪子彦都不能够开口,能为纪子彦张这次嘴的,只有长公主。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让钱鹤之将纪子彦慢慢恢复的事情透露给了长公主。顾舒白就是算准了长公主对纪子彦的疼爱程度,她都能想到的事情长公主如何想不到?所以,在长公主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