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的时间是在五月,三月底的时候,太医再三保证这胎像已经稳妥了,纪子彦这才带着顾舒白悄悄的摸出宫,也算是喘口气。两人这段时间忙的可谓是脚不沾地,偏偏每件事都是不得不去做的。就算两人都不是惫懒的性子,可忙了这么久,能出去透透气自然也是不错的。
两人出了宫门,甩开跟在后头的人马,只带了纪子彦提拔上来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小木头,还有绿赏两个伺候的,剩余之人该在暗中跟着的继续跟着,只要明面上别出现就成了。他们这是出门游玩,又不是去显摆,何必带那么多人。
京城明显要比前段时间来的更加热闹一些,街上人来人往的,书生打扮之人占据了大半。这都是各地进京来赶考的学子,现在人还不算多的,等到四五月的时候,京城的人数还得再增加至少一倍。
实在是街上人挤人的,纪子彦顾虑到顾舒白的肚子,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在街上闲逛。顾舒白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对于这个孩子,她其实跟纪子彦一样的期待。两人商量了一下,干脆直奔三月春。
三月底的时候京城的桃花也开始打苞了,有些地方已经桃花盛开。三月春里的时令桃花糕点和桃花饮品也开始出现。这时候正是去品尝的好时候,顾舒白两人以前就常去三月春,这回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怎会错过品尝美食的机会?
只是到三月春的时候看到人满为患,这才想起来以往这时候三月春就人多,现在京城又多了这么多的人,还能剩下空余地方不成?
绿赏连忙道:“主子请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让掌柜的安排一个安静的雅间。”人再多总也能给他们家主子安排个地方吧,她可是知道这些地方向来都会预留出一两个雅间,就是怕有惹不起的达官贵人来了却没有地方落脚。
顾舒白却是摆摆手,目光在大堂之中扫了一眼,见有一桌只有两个人在,于是指了指那方面:“去问一问那边的两位公子,可否拼桌。”
绿赏虽然平时爱絮叨了一点,可顾舒白能把她当成心腹,上哪儿都带着,主要也是因为绿赏拎得清。在外边的时候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她也从来不在人前问,就像是现在,她虽然觉得主子没必要在大堂里坐着,不过主子说了,她什么都没问,应声后便去跟那两人沟通。
那两人显然有些意外,他们二人只是外地进京赶考的,出身贫寒。来京城有一段时日了,这还是头回进三月春这种地方。倒不是他们贪图享受,只不过来三月春的学子极多,他们替书坊抄写了几本书册才攒够银两来这一回,主要也是因为听说京城颇负盛名的学子要来此处,他们就是看有没有那运气,能与那人碰上,或是听一听他们的言论。之前就听闻有不少学子在三月春等地方斗诗斗文,他们就是来开开眼界。
然而,三月春虽然没涨价,可原本这里的价位就不算低。他们不可能将身上的银两花尽,于是只叫了一份点心和一壶茶水,厚着脸皮坐在这里半晌,听着周边众人说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就成了被人忽视甚至是鄙视的存在,到现在为止还真没人愿意靠近他们。所以忽然来了个漂亮丫鬟,说是他们主子询问可否拼桌,一时间他们还真是有些呆住了。
顺着那丫鬟指着的方向看去,男俊女俏,让人禁不住赞叹好一双璧人!惊叹过后,两人都有些怀疑起来,这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道还真愿意跟他们拼桌?刚才有几人刚走近他们就立刻转身,一脸的嫌弃。要不是三月春的规矩摆在这里,他们怕是早就被人给赶出去了。
正迟疑间,那貌比天仙的年轻夫人冲着他们微微一笑,态度很是和善。如此一来,两人倒也扫去了心中的疑惑,立刻应了丫鬟的请求。
得到允许之后,纪子彦扶着顾舒白先安顿好,这才坐到她身畔,冲着有些拘束的二人微微颌首:“多谢二位慷慨。”
刚刚坐下的两人忙不迭又站了起来,慌忙还礼:“承蒙二人不嫌弃,何来慷慨之言?”
顾舒白浅浅一笑:“两位公子何须多礼?本是两位的地方,能分出一半给我夫妇二人已是恩情,再多礼可就让我夫妇二人心中难安了。”
小木头早就很有眼力见的去要了几样点心,每一样都是三月春的特色。又要了一壶果茶,自家皇后娘娘不能喝茶,于是自家爷也就开始抛弃清茶。只要有皇后娘娘在的时候,爷从来不碰茶水。
等东西上齐之后,顾舒白笑着邀请这两人一起品尝:“我夫妇二人在家中许久不曾出门,对外外边之事倒是知道不错。两位并不是京城人士,想必知道不少外地的风土人情。我很是好奇,不知两位可否说与我二人听?”
两人连忙应道:“那是自然!若是夫人不嫌弃,我等自是知无不言。”
顾舒白笑道:“那就劳烦二位了!既如此二位何苦再跟我夫妇二人客气?不过只是几样点心罢了,哪里比得上两人说的事情来的重要?边说边吃,这才是朋友的相处之道不是吗?若是两位连这点点心都不肯吃,那我也能当两位这是看不起我们了。”
小木头笑眯眯的接话:“两位公子,我家夫人说的极是!再者,若是两位觉得着实心中不安,权当是报酬罢了。”
听主仆两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推辞就是不知好歹了。两人当下也就放开了些许,边用点心边开始回答起顾舒白两人的话来。
这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