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的确是知道的,只是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等竺可亦这件事都了解了才跟钱鹤之一起找上门来。人前还装模作样的,等只剩下他们四人之后,楚辞就瞬间变了一张脸。
“哎呀呀,陛下您真是太厉害了。”楚辞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都笑开了花,一脸诚恳的夸赞,“自打您登基之后那可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偶尔有一两只臭虫蹦跶您也别放在心上,掀不起什么浪花来,最多也不过是有几个小毛贼上赶着来找死。陛下您可是真命天子,那些臭虫靠近您都难,作为臣子,臣等压根无需担心您会受到任何伤害,您说是不是?”
纪子彦拉长了脸,这话说的够损的。不就是因为受了点小伤吗,至于这么挤兑他么?
钱鹤之嘴角诡异的抽了抽,连忙撇开脸,没敢让人看到他此时憋笑的模样。
顾舒白也有些想笑,不过她可以比钱鹤之更加直接一点,所以只是弯了弯唇,眼底盈满笑意。当然,她其实是很赞同楚辞能够挤兑纪子彦一下的,毕竟纪子彦这一次出这种事情说到底也是他自己不小心。身为帝王,他必须自己先看重自己,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这才是他应该干的事情。
楚辞呵呵笑了两声:“说起来这天底下谁福泽有皇上深厚?就算有什么让皇上您看不顺眼瞅着不顺心的,到时候统统自个儿都得消失,您说是不是?啊,说起来大理寺那边倒是进了几只小臭虫,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压根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您尽管放心!往后啊,您想要出宫就出宫,侍卫带不带都成,你有先祖庇佑,福泽深厚,那些不长眼的就算凑上来也会自动败退的。”
“扑哧!”这下子顾舒白和钱鹤之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纪子彦则是嘴角抽了抽,看着楚辞头疼无比:“那只是个意外,朕何尝想受伤?再者朕出门之时带着的人从来不少,以后也不会再遇上这等闹心之事。”楚辞这人一旦要嘴巴毒起来简直都能把死人气活了,他也不是头回遇上了。不过瞧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想必这回是真气狠了。
只不过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候楚辞就一直跟从他,两人私交也算深厚,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容忍楚辞到这地步。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他过于疏忽了,楚辞动怒也是应当。毕竟算起来这事儿也是楚辞的疏忽,他有失职之处。然而纪子彦也知道楚辞并非是因为怕自己责罚他才会如此,楚辞只是因为太过后怕罢了。
楚辞呵呵一笑,那张脸愈发的娇媚。
最后还是顾舒白打了圆场,她是想让纪子彦多点记性,可没打算一直让人拿话刺他。
楚辞把剩下的那一肚子话都憋了回去,再说下去难免还伤情分了。他知道这件事也有些时日了,只是一直按捺着没作声,也是因为察觉到皇后娘娘似乎在背后准备好了陷阱,他也只好忍下来,然后暗搓搓的帮着扫了点尾巴,又趁机做了点手脚,这事儿事后牵扯起来就能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了。新帝遇刺这种事情确实常见,然而他们这些打从最开始就跟随纪子彦之人,又有谁愿意看到纪子彦受伤?而且说到底,这事儿吧,他的确失职了。就算事后那几个刺客他是抓住了,还顺便清扫了一下京中的地下生意,可这仍然改变不了他失职的现实。
在场四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也没必要争辩出个对错来,钱鹤之微微一笑,道:“竺可亦先祖也曾有入朝为官者,算得上是书香世家。说起来他也是这三代里头出来的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只不过这么些年传承下来,竺家也落败的差不多了。”而且文人该有的风骨没见剩下多少,反倒是将勾心斗角的本事发扬光大了。竺可亦在文才方面确实不错,可同样的,他为人自私又阴险,与他交友就要时刻做好被他在需要的时候推出去当垫脚石的准备。
楚辞冷笑一声:“捧的有多高,摔的就有多狠。他那样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再有机会爬起来。”就算竺可亦有那本事再爬起来,他也要生生的再打折他的腿,飞黄腾达只能在他梦里出现!
顾舒白和纪子彦对视一眼,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楚辞这人最是小心眼,纪子彦是皇帝他都敢跟人对着干,为了那点事情冷嘲热讽,挤兑半天。钱鹤之无意中得罪楚辞几次,楚辞一次都没落下。就算当场不报仇,转头他就要坑钱鹤之一把。钱鹤之每回都是哭笑不得,却是拿楚辞半点法子都没有。所以,竺可亦不止是惹到了皇后娘娘,同时还惹怒了楚辞这个小心眼,日后但凡他有要翻身的苗头了,楚辞指定又要把他打回原形。
见他们如此,楚辞只轻哼一声,却并无为自己解释的意思。
竺可亦只是一枚棋子罢了,他们更在意的是竺可亦背后那人。说到这地方,楚辞笑容就多了一丝得意:“你们且容我卖个关子,等上两日,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三人面面相觑,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当下也就不再追问,只坐等楚辞安排好的好戏上场。
楚辞还真没说大话,原本他就做好了安排。不过之前的安排并不足以让他确定对方会互撕,偏偏他在纪子彦这里一口气不能发泄,转头就把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始作俑者头上。有他在暗中搅局,这下子对方不互掐都不成了。
胡家府邸中,三皇子铁青着一张脸,看着面上尚有余怒的岳丈,恨得都快起杀心了!
他忍了又忍,勉强按捺住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