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泰帝朝着艾依依笑了笑,竟意外的没有再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陈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艾依依看到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白瓷碗,碗里面盛放着清水,还有一把匕首放在一边。
“皇上,水来了。”陈公公将水放在预先放置好的木桌子上,恭身退下了。
“朕病了许久的时日,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怕是没有多少好日子可以活了,原本应该将这种不体面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面。但是,皇室的血统不能乱,朕不得不这么做。老十七,你是自己放一滴血,还是要朕动手?”景泰帝的声音很轻,但是不容人质疑。
“父皇终于下定决心了?”赵末问道。
声音平淡如水。就像是往湖里丢了一粒石头,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
这是不正常的,正如赵末此时此刻的表现,平静的让人不知道他的想法。
换做是别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早就已经哭天喊地的喊冤枉了吧。即便没有歇斯底里的喊冤,好歹也会为自己辩驳两句吧。
没有,好像这些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赵末身上的。
艾依依站在赵末的身边,抬头看着赵末。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难过?愤怒?
她想了想,好像都不是,此时此刻,她心里面有的只是浓浓的心疼。
亲生父亲对自己的质疑,对自己娘亲的质疑,只怕早就已经将赵末伤的遍体鳞伤,也将艾依依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婆婆伤的体无完肤了吧?
怪不得,当初赵旬会说那样的话,怪不得景泰帝对赵末如此的厌恶,除了忌惮赵末出生的时候带着的异象,更多的只怕是景泰帝怀疑赵末的出生。
或者说,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所以,赵末才会说,如果他不是他,她会不会介意吧?
他说的并不是那个没有皇室血统的他,而是那个被亲生父亲质疑了血统的他!
赵末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放着清水的木桌那里,没有拿匕首,他神色冷淡的将手指悬空放在白瓷碗的上方。
只见他轻轻的一划刚刚被他割破了的手指。原本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瞬间又流出血来,将要滴入到白瓷碗里面。
艾依依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一接,感觉到手心里的粘腻感,艾依依知道自己成功的阻止了那滴血下落的轨迹。
“依依?”赵末诧异的看了过来。
艾依依笑了笑,说道:“赵末,平时看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却变得这么蠢啊?他让你滴血你就滴啊?你的血就这么廉价?”
她就是不想让赵末做什么狗屁的滴血验亲,这种毫无依据的做法!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她并不想让赵末难过。
她知道赵末刚才为什么会那么问她,因为在赵末的心底,他也有那么一点在怀疑自己的出生吧?
他想要用这种方式还自己的清白,亦或是解了困扰了他二十四年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