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去,就穿上,好吗?”
“好吧,谢谢……”乐正珺的脸上有些羞涩之意,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她实在不喜欢受人太多恩惠,可是,这个虞清崖就是有办法让自己不得不收下他所赠送的一切,比如那梅花玉簪,比如雪鸮,还有手里的金丝软甲……
“珺儿,我要离开名都几日,这些天,你要多加注意安全!在这个环境里,暗卫很难出手帮助,所以一定要谨慎一些!”
虞清崖弯着腰,低下身子,像是对着个孩子似的嘱咐着乐正珺。
而他忽然改口叫了她的名字,且还靠的这么近,话语如此亲和,让乐正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不觉地,她靠在了背后的一棵树边,听着眼前人的话语,也没有地方可以后退了。
“眼下,也只有浅叶可以随时护着你,但是刀剑无眼,特别是弓箭,你是个懂弓箭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东西的威力。金丝软甲防不了弓,所以若是要参与骑射竞技,你可……”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更何况,武功我还是会一些的,不过是不如你们这些自幼天天习武的人罢了!”
乐正珺本只是想让对方不要再这般像自己娘似的嘱咐了。
谁知,虞清崖忽然伸出手掌,放在了她的双肩上,脸瞬间贴近了过来!
乐正珺一惊,本想躲开,可是,虞清崖却用他自己的额头,顺势轻轻顶住了她的额头。
这一刹那间,乐正珺竟然觉得,仿佛时间静止了……
他这是做什么?
当她回过神来,对方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脸上,很是清晰,一股淡雅的气味绕在身前,她知道,这是龙涎香,还有些许的沉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虞清崖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只听他柔声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乐正珺的手里正捏着那件金丝软甲,此刻,她十指一收,捏得更紧了。
说完,他睁开了眼睛,额头也离开了先才的位置——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划过了百般不舍的滋味,让乐正珺尽收眼底。
无论是刚才的靠近,与额头上的相触,因为时间很短,所以都没有让乐正珺感到太过于紧张,因为她知道,对方至少不会害自己。
要说有什么感受,那就是——一片空落落的,空白。
但是,偏偏就是这最后一眼的眼神,让她一阵心慌。
她并不知道,这是虞婉娴每次与千玉恒告别时,必然会做的一个举动。
人影只剩下了小小的一点背影,树影婆娑,风吹拂耳,乐正珺久久都没有将思绪脱离刚才的那短短须臾,一直看着那背影出神许久。
“小姐,虞公子走了吗?”顾浅叶等了很久,发现附近没了声音,所以才跑回来看看。
只是,当她看见乐正珺时,她正独自站在那儿发呆。
“小姐,怎么了?”
顾浅叶的话让她跳出了自己的思维,回过神来,“没什么,回去吧!”
她的步伐很快,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营帐中。一回到帐子里,她穿过了屏风,坐在床沿边,依旧有些出神。
手里的金丝软甲,这触感是真实的,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境,而是活脱脱的现实。
她忽然有些心乱,虞清崖,他为何会有这些表现?
作为活过了两辈子不到的人来说,乐正珺自然明白,那是虞清崖对自己表示了心意。
可是,他嘴里,却只字不提那些肉麻的话语。
他从来只用行动证明,不说一句满话,也不发一句誓言,也不说一句喜欢,不说一句爱。
他究竟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这般担心自己的安危?
乐正珺再次低头看着金丝软甲,手指间摩挲着那金甲的表面,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自己很希望听到这个人说出如兴安沛,兴安泽那般人会对自己说的话吗?
她摇了摇头。她不喜欢那样。
因为,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可能是掺了mí_hún_yào与鹤顶红的蜂蜜。
那么,虞清崖所做的一切,不是比其他人的表白更为透彻吗?
忽然,一阵自嘲的嗤笑声响起。
“女人啊,骨子里果然就是喜欢肤浅的东西,即便是知道那些是假的也还是喜欢吧!”
她的眼神冷厉了下来,“如今的我,早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不是吗?”
她还是穿上了金丝软甲,因为她明白,风险,确实是无处不在的——哪怕我不犯人,也难保人不犯我。
在围猎场的东面,兴安沛与兴安泽正面对着莫日根。
“两位皇子殿下,你们是不是都喜欢那个月婕郡主呀?如果我没看错,你们两位,还是竞争对手吧!”
莫日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长弓,“别说,郡主的箭术是真的厉害!当日她取了我的弓,那么快就能射中各个不同方位的刺客,那种本事,确实是厉害,连我都不敢与她比箭啊!”
“你的弓?你在北漠是何品阶?”兴安泽问道。
“品阶?”莫日根歪嘴一笑,“我,没品没阶!想要这把弓,二位皇子靠马背上的功夫,怕是赢不了我的!这样吧,我们现在就比狩猎如何?”
“这位兄弟,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抢了这把弓呢?”兴安泽继续追问。
“这把弓,是五皇子殿下想送给郡主的。话说,五皇子,你就没看出来,那位郡主根本就不想收你的礼物吗?”
莫日根的眼睛如同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