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乐正珺一回头,发现南霜的身影不在了,而身后的护卫队的马蹄声依旧。
不明白为什么他支开南霜,只是,眼前的千玉恒提及此事,还要让南霜回避,莫不成是想说什么特殊的事?
“那一次,我见你这般护着虞清崖,心里觉得很是震撼。郡主,你们之间接触的次数也并不多,你又为何要这般竭尽全力地去救助呢?毕竟,你身上的武功浅薄,一着不慎甚至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吧!”
乐正珺颔首,不置可否地一笑。
“郡主,可否为我一解心中疑惑呢?”
“质子殿下,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吧!”
简墨沉默了,他看向乐正珺——想来,本来就不是自己溺水,那种感受,也只有真正的千玉恒才会明白,而自己险些把这些给忘了!
“那时候,我是在你乐正将军府,所遇到的危机也并不及那次偷袭。而且——”他紧盯着乐正珺的侧脸看着,试图读出她每一丝表情背后的意味。
“而且,那一次只是我一人中了软骨散被丢入湖中,郡主并没有受到威胁。可是,虞兄的这次,则是截然不同了。他说,在你掉下河流的那一刻,你竟然还将他推向了岸边……”
这种举动,他简墨自然明白到底是什么意义,只是他不懂,为什么乐正珺竟然愿意牺牲自己去救别人,这根本与此前救了千玉恒的状况与性质完全不同了啊!
“我掉下河又死不了,可是他中了毒剑伤,再一落水,岂不是更麻烦?我一个人,无论怎么着也可以想办法获救。搭上他这么个累赘,我还想骂他几句呢!可惜他就这么昏过去了……”
乐正珺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好像真是在生虞清崖的气似的。
可是,那两件外衣都被盖在虞清崖的身上,那双纤弱的小手捧着虞清崖额头的情景,让简墨根本就无法忘记。
“如果那天遇伏受伤的人是我,郡主依旧也会去救吗?”
“那还用说!只要是与我无仇的人,我都会救,更何况是你!”
乐正珺看了他一眼,只是轻勾嘴角,而后,再次正视前方,加快了马向前行走的速度。
简墨垂眸思索着这番话语,他看向乐正珺的背影,虽然距离自己很近,但却又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接近过一般。
对了,他现在是千玉恒,而不是简墨。乐正珺,不认识简墨。
他笑了,虽然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惋惜,但也庆幸着自己可以得到这份答案。
有些事,他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了。
“小心!”忽然,千玉恒从马上一下子腾空而起蹿到了乐正珺的身边,佩剑一出,寒光一闪——一支长箭被劈落断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乐正珺的马儿略有受惊,但没有乱跑,她赶紧稳住了手里的缰绳,“怎么回事?”
千玉恒站在地上,视线看向了右侧,南霜与顾浅叶疾驰而来,一群护卫也形成了包围圈,把他们紧紧护在中心。
“难不成是流箭?”乐正珺眯着眼看向远处,试图寻找出端倪。
只是此刻,从箭射出的方向,跑来的人竟然是莫日根!
“天呐,你们在这儿!可有人受伤?我身边有个侍卫往这儿射了一箭,我觉得不对劲就赶过来看看!”
“二王子,大会就要开始,赶紧去营地吧!”
乐正珺的口气似是肃穆得很,她面带微笑,眼底却毫无波澜。
“是啊,我们也正往回赶呢,王子就不用贪这一时的玩耍了,大会一开始,我们自然可以尽情享受围猎的乐趣!”
千玉恒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的笑容似是毫无恶意,可是,这两个人的反应却让莫日根有些不舒服。
他看见了地上的两截断箭,抬头一看乐正珺,“今天的事,过后我自然会给郡主赔个罪!”
“二王子,我并无怪罪之意,你还是不要太过担忧了。咱们能够遇见已经是缘分了,何须去记挂这等小事,更何况,我人也没事。走吧,我们一起回营地!”
乐正珺用脚跟轻轻一敲马腹,马儿很乖巧地继续向前走去。
两个人的毫不在意,让跟在这群人中的莫日根浑身不适。他本想与千玉恒说说自己的调查结果,只是,见乐正珺这般昂首挺胸的样子,似乎是对自己的存在没有丝毫兴趣。
想来,他们两个人带着一群随从进了树林,肯定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了。
或许,千玉恒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不对!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竟然能牵着千玉恒的鼻子走?
不仅如此,还有兴安泽与兴安沛——甚至那个兴安荣,似乎对她都很是客气,百般谦让包容。
莫日根不禁蹙眉,他观察了下这里的女眷,顾浅叶面无表情似寒霜,而南霜一脸的恬静永远都像是含笑看着世事一般,这两个女子,也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众人一下马,走了几步路后,他更是确定了——这两个女子的功夫,都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他猛地看向乐正珺与千玉恒——这两个人身边跟着的侍女都这么厉害,背后必定有什么更深不可测的背景。
穹冥宫吗?他虽然知道千玉恒与穹冥宫有关,但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到底到了怎样的程度。
而乐正珺,根本就找不到她与穹冥宫有任何关系的痕迹。
莫日根很想找个在穹冥宫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如兴安荣一般,将穹冥宫列为自己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