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瑶没料到,送自己去了刘府后,兴安沛不过是与刘赟达聊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刘赟达对着兴安沛点头哈腰的,似乎是一脸的歉意。
乐正瑶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是什么,只是觉得,兴安沛应该没有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半个时辰后,自己的行李就被送到了刘府。
看着那么多的包袱和箱子,乐正瑶心里划过了一丝预感——或许,自己这辈子,回不去了。
“哟,这是要常住了呀?王府出什么事儿了吗?”顾氏挺客气,脸上笑容温和,她看着乐正瑶憔悴的样子,并不是猜不到或许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是面子工夫她还是懂的。
“王爷想让我在刘家好好休息,倒也是好意,我自然不敢违抗了……”
“好好休息?身子不舒服呀?在这儿歇着也行,毕竟将军府那儿你大哥才新婚,你若是这么回去,多半捞不着什么好脸色。还是留在这里,娘家的娘家人,多少会体谅你一些!”
乐正瑶听出了着话里头的酸味儿,而她,只好赔笑脸。
刘诚被关押的消息传入了刘赟达的耳中,他突然想明白了,先才兴安沛那些暧昧不清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今天瑶儿与她表兄之间出了些麻烦事,被太子与秦王撞见了。本王送她来刘府,便是考虑到这儿的环境最适合让她躲躲风头。你们好生照顾着吧!”
回想起这句话,加上了听到老管家禀报说,刘诚为何会被太子关押——这一切,都理顺了。
当他把自己理解的真相告诉了妻子时,顾氏大惊失色。她捂着嘴,不敢吱声。
刘赟达愁眉不展,“这丫头留在刘府,怕是刘府也会被闲言碎语所累!咳!家门不幸啊!这母女两个,竟然接连都出了同样的事!”
“这回,还真的是刘诚给瑶儿下了药?”
“真的,都验出来了!但即便不是瑶儿主动,她的这件事……也是抹不去的污点啦!”
顾氏咽了口唾沫,“想来,池易那孩子若是还在,遭遇这种名声上的打击,怕是会更加生不如死吧!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被杀了,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会再活受罪。而刘芳芳和乐正瑶,她们两个虽然都被家里的丈夫保住了性命,可是这般活着……”
她连连摇头,“还不如死了痛快啊!”
“可不是……”刘赟达握着妻子的手,见妻子倒是比过去沧桑了不少,心里也是疼得紧,“虽然没了儿子,但至少还有闺女。可是,家里头不能没有嫡子!说实话,现在这世道,让我再娶小,我还怕有人要安插个对头来对付咱们呢!还是……我们俩再费些劲可好?”
“你个老头子,一把岁数了和我这个老太婆调情,有意思吗?”
“你看你都害羞了,这不就是意思吗?你瞧瞧,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对夫妻能像我们这样?别去想旁人的事儿了,咱们呀,管好自己就行!”
刘瑞淳得知了乐正瑶回刘家的始末,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子。
他手里盘着文玩核桃,闭着眼睛,梳理着这阵子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并且揣测着未来或许会有的走向。
他突然睁眼,觉得乐正瑶出事,或许预示着兴安沛的落寞。
不知为何,他有这样的预感,极其强烈。
他缓缓站起了身子,拄着拐杖,走到了门前,而不跨出门槛。
抬头望着天空,一片灰蒙蒙,看不到天,只有云。
“这大运,究竟会落在谁头上呢?眼下,也只有一个兴安泽了吧……”
想到了兴安泽与乐正珺的关系,又想到了自己的孙子是如何惨死的,刘瑞淳忽然攥紧了拳头,那核桃生生嵌入了他掌心的肉里,而他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刘芳芳还不知道女儿身上发生的巨大转变,她依旧趴在自己的卧榻上,消极到了极致。
虞清崖身边的眼线已经将事情禀报,连简墨那里都得到了消息。
在太子府的方儒,更是第一时间从太子口中听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他对此事,倒是喜闻乐见。
兴安荣见方儒竟然听了这种事会笑,甚是好奇。
“方儒,那乐正家不是与质子府关系很好吗?怎么见你听了这事儿,心情不错?”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曾经被那乐正瑶险些害死的事儿,您可记得?”
兴安荣忽然回忆起了自己曾经听到过的一些只言片语,“对啊,还真有这事儿!”
他也笑了,“感情,那刘诚,是替你报仇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方儒觉得,许多事情,都是必然。”
“说得好!”兴安荣一拍大腿,笑得欢畅,“对啊,这一切,全都是必然!”
兴安沛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头,略有呆滞。
他正在等属下回禀一件任务,等得有些心焦。
夜色中,黑影窜动,一起一伏间,落在瓦当上的时间,极端。
打更的人路过,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异样,可是,黑影一闪而过,没了踪迹。
“喂,看见了吗?”
“什么呀?没有啊!”
“哦,那这次不是大侠?”
乐正瑶已经睡下了,只是,她翻身覆辙难以入眠。却忽然听见了窗户处有些异常的噪声,便干脆坐起身来,想出去看看。
只是,夜已深,她本想唤丫头起来掌灯,却不见有人来回应。
“咳……”她叹了口气,想来自己如今的地位,即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