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昨天占星阁周遭发生过什么事?难不成,朕这宫中内外,都有你安插的人手吗?”
此言一出,吓得那尚书令两腿一哆嗦,赶紧跪地而拜,“臣不敢!此事今日早朝之前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已然尽数知晓啊!”
一听此言,兴兆雍心中无名怒火中烧,眼前这一群臣子竟然会为了要对付一个小姑娘如此联手行事,着实让他吃惊。是谁要动乐正珺?莫非此番闹剧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他虚起了眼眸盯着殿堂下跪地而拜的尚书令,嘴角虽然勾起笑意,口气确实冷若冰霜。
“哦?全知道了?朕也是上朝之前才略有耳闻,你们倒是比朕的消息更灵通啊!”
兴兆雍板着脸,正还想继续发难,却听邵安突然开口:“皇上,其实此事已经查明,那些受伤的宫女太监都是被人打伤的,太医院已经鉴定出了结果,而且……”他压着嗓子轻声说着,“永清公主为何高烧的原因肖太医也已经查明,关于那星象图的印记,洛医女也说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让陛下您看看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兴兆雍一瞥邵安,眼咕噜转了半圈,霁颜一笑,“难怪这消息传得那么快!”
感情是这群老家伙生怕到了嘴边的猎物会逃走,所以巴不得在朝堂上赶紧把人彻底拉下水吧?
莫不是乐正鸿瑜得罪了什么朝堂权贵,所以这群人就想要对付乐正珺?
怕是事情还没那么容易。
他继而回头,扫过一眼堂下朝臣们,“你们倒是说说,被煞星作祟受了伤的人,都伤着哪儿了?是不是要朕再请几个法师来宫中做法呀?”
他的口吻越发严厉,几个朝臣不敢吱声,却听一旁站得笔直的子融嗤鼻一笑,“还真是有趣!”
“丞相,对此事,可有何看法?”兴兆雍看向了他,因为对他刚才的那句话听得清晰,瞬间感到或许从子融口中能够听到些不一样的声音。
“回禀陛下,臣确实在上朝之前听到了几位大人议论此事,然而所谓的邪祟作怪,若要伤人又岂会是如同常人受伤的状况一般?更何况,邪祟闹事,多半都该是夜里头吧?如果夜里真有事情闹得够大,为何皇上也是早上才知道消息?宫中禁止任何邪魅之说传播也并非当朝的规矩,而今这种事情紧紧在捕风捉影的阶段,竟然就有人一口咬定是什么邪祟煞星所致,臣自然觉得其中缘由或许甚是有趣了!”
一口冷嘲热讽,子融的话说得旁人更是脸颊冷汗微微溢出,他们不过是顺着萧嫦芸的意思故意煽风点火,却不料竟然被子融抓住了时间上的漏洞以及宫中习以为常的守则作为抨击。
虽然,子渊昨日特意嘱咐让父亲不要参与到近日里的任何事情之中,但是作为一国丞相,他自然不会对眼前的这种歪风邪气坐视不理,再者——被诋毁的可是亲家的姑娘,他又怎会坐视不理?
“丞相说得在理!”兴兆雍对他的陈述甚是满意,脸上神色也总算是缓和了些许。“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词,竟然就拿到朝堂上打算大做文章吗?朕的江山,难道朕不在乎,需要你们如此瞎操心?此事究竟真相如何,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往后,这朝堂之上,不许在提及这煞星之说!”
在朝堂之上一直都默不作声的乐正峯,稍稍抬头望了一眼子融的方向。
自己的岳父虽然明着没有偏帮妹妹,但是在朝堂上能够反驳得了萧氏中人故意挑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可是更重要的一点是,其实今天的这场闹剧倒也不算完全是件坏事,至少乐正峯已经确定,兴兆雍不喜欢煞星一说闹得太大,这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想要借助此事让妹妹吃罪。
下了朝后,他本想对子融致谢,却见子融远远看向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后,转身离去,仿佛是不愿意此时刻意与乐正峯走得太近,以免惹人口实。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但下朝后翁婿二人都不好好寒暄一番,反倒是像过路人似的不打招呼,更惹得其他朝臣心中疑惑不解。
子融要的,就是这种迷雾氤氲的效果。
萧嫦芸知悉后,心中自然不痛快,但是想到昨夜毕竟让人袭击了不少路过的宫人,也已经在宫中造成了恐慌,效果还是有的,她便也没那么难受了。
“其他几个宫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阿楠,告诉本宫听听!”
阿楠的眼色似有闪躲,平日里性子直爽的她突然说话吞吐了,让萧嫦芸顿感不对,“怎么了,该办的事情不都挺顺利吗?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
“娘娘,今天邵总管的人一大清早,就……就……”
“就什么,快说!”
“就把昨夜我们派去袭击其他人的那群小太监都抓起来了,现在他们都被关押了起来,我们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
“什么?”萧嫦芸猛地站起身来,大惊失色,“怎么回事?邵安?他故意要和我们作对吗?”
“不,应该不是!听说是有人给邵总管通风报信,所以他才会马上命人着手调查此事的!”
“是什么人报信的?谁会知道我们的安排?”萧嫦芸起了疑心,觉得这宫中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安全”了!
“奴婢不知……此事颇多蹊跷,只打听到说有人是抓着几个行凶的小太监让邵总管听了口供,接着我们的人就全部被抓了,而且一个都没有落下,尽数被关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