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夜没休息好,说是夜风吹得有些受寒,所以多睡了会儿。这正刚起呢!奴婢这就罢,顾浅叶一福身子,就转身进了里屋。
紫苏在梳妆打扮上的事一直都很在行,她手脚极其利索,很快就将乐正珺打扮成了最清新典雅的模样。
虽然只是简单的发髻与一支发簪随意一插,显得人略有慵懒,但却又让人看着觉得眼前女子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华贵之风。
一见乐正珺如此简单的装束,兴安泽倒也是信了刚才顾浅叶的一番话。
“昨夜风是挺大,你还在寒风之中使出了那般精准的射术——三小姐,你可实在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了!”兴安泽的自称突然更改,也是让乐正珺有些意外了。
不过,顾浅叶的眼神有异,她多少意识到了或许与刚才两人在外的对话有关。
“殿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乐正珺招呼着兴安泽入座之后,兴安泽收起了笑意,马上切入主题。
“今日,无论是父皇还是众朝臣都已经赞同由我担任钦差一职前往廊县,调查那云河大坝一事。珺儿,我知道你对此事还是有诸多见地的,可否为我指点一二呢?”
一说正经的,兴安泽的口气又随性了,听着他这般谦逊的话语,乐正珺掩口一笑,“三殿下实在是太会说笑了,我一个深闺女子哪儿能指点得了这些大事呢!”
“你昨日夜里写给父皇的那张纸,他一看就那么高兴,你必定是给了他什么好提议吧!”
兴安泽两眼放光,他坚信乐正珺必定是看透了这其中利弊,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得到她的真心相助。
毕竟,提议自己前去查案立功只是一提罢了。
倘若乐正珺真的是心里有自己,那必然不会让自己在此事上栽跟头。
反之,如果她对自己此前的诸多追求举动心生反感,这一回她就反而可能让自己吃瘪。
“殿下莫要着急,无论殿下何时出发前去南方,珺儿都会及时将有用的消息送到殿下手中。”
乐正珺只是恬然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质子府中,戴着银面具的千玉恒已经归来。
方儒一见到他,只听他说道:“方儒,过几****会带你去给小沿看看身体状况,你随便找个什么病因,届时搪塞一下太子便是了。另外,替我去联络简墨。”
“简墨?”方儒一愣,听到了这个名字,他心里冒出了一丝诧异。
“主子,真的要让简墨来名都吗?”
千玉恒轻声一叹,“如今,我既然以虞清崖的身份与乐正珺相识,论她的谋思,怀疑我是否是虞清崖也是迟早的事。所以,我不如早作打算,让简墨来当这千玉恒。而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在兴国之中搜寻可用的消息了。”
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微微一笑,“想来,简墨对玩乐很是在行,与我的性子完全不同,若是他来扮这个云国质子,想必他会做得比我更像个样子。而且,我也需要他的那张会拍马屁不留痕迹的嘴,去好好与兴安荣亲近。如此一来,迷惑了对方的视线,我更方便在暗中行事。”
千玉恒的眼底一冷,带着些许阴狠的口吻说着,“毕竟,我这个质子并不是真来当人质的。来此之前,父皇特意嘱咐过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需要摸清楚兴国的兵力与边防能力到底如何。虽然,云国并没有在当下举兵的意思,可是知己知彼是必须要做的事。萧后,她必定会防我,但是太子愚钝则未必会这般谨慎。从他那里下手,最好不过了!所以,小沿会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这是他兴安荣想得到的,但是他未必能得到。他最想要的会在他眼前一直存在,但是他未必能够得着!”
方儒明白了千玉恒的用意,这才稍稍安心了些许。“主子,那太子妃可是名都城中出了名的才女,更是貌美得很,小沿与她相比确实是旗鼓相当——但太子为何会对小沿如此执着呢?”
千玉恒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戴着伤疤的脸来。
“因为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再美丽的女子,若不是真正琴瑟和鸣,只要是日子久了,如兴安荣那般什么都能够轻易得到的男人,更会想更替了身边的女人。但换做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他得到手容易得很——而小沿呢?她虽然是花魁,却身价非凡,且性子孤傲,即便是见上一面也困难重重。如此稀罕的女子,对于手握权势的男人而言,得到了,就是能力的最佳表现。小沿之所以能在名都中被人如此追捧,也正是因为她的孤傲。她能认可的男人,你想啊,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呢?”
那狰狞的伤疤下是一张浅色的薄唇正微微勾起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方儒点了点头,“也对,更何况,太子妃乃是当朝太师余锦生之女,她的高傲与小沿的孤傲相比,确实是小沿更容易吸引男人了。毕竟,在那余安莲的面前,太子多半也是会谨慎小心,无法随心所欲啊!”
“是啊,太过于聪明,又太拘谨严肃的女人,谁都忍受不了太久的。”
三日之后,方儒给小沿做了诊治。
太子得知心情极佳,因为小沿已经答应了再过两日就能与太子见上一面。
面前的千玉恒很是谦逊,兴安荣对着他言道说:“多亏了质子相助,本太子才能有幸与佳人一聚啊!”
“能够帮得上太子的忙,是我千玉恒的荣幸。毕竟,我与母妃初到兴国时,也是多亏了皇后娘娘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