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了?让你们去找大少爷,你们去城东那儿做什么?”
“老爷,我们是听说城东头的牌坊上掉着个人,甚是可怕!而打更的人说,那人身上穿的是今天大少爷青色织锦缎面盘云纹长袄,我们俩担心,这才跑出去看看!结果……结果!”
另外一个人赶紧开口,“我们见人被放下来了,那真的是大少爷啊!”
说着,刘池易已经被人抬了进来。
“天呐,易儿!”做母亲的才走近一看,顺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夫人!”刘赟达扶住了妻子后,才定眼看去——只见那刘池易浑身是伤,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而他的胸前有一条长长的刀砍痕迹,血迹浸透了夹袄里的棉绒。
奇怪的事,那袄子里竟然露出了两锭金子,那金子还是刘府最常用银号所发。
谁都知道,刘池易是不会随身带多少钱的,因为这个人很是抠门,能占便宜的绝对不会浪费了丝毫机会。
而刘池易的脸上,满是血痕,似是被人故意刺破砍花,而他的四肢,更是被挑断了筋脉!
连夜,仵作就赶到了刘府。
京兆尹被人从梦乡之中拖拽而起,同样赶到了此处。
一见这刘府上下,满是一片哭丧,他心里大喊不妙。
清晨,乐正珺走出了里屋,院子里的逐鹿与蹲踞之间敲打出了清脆的声音,石竹相击,声传悠远而回波阵阵。
在踏上那入宫的途中,经过刘府之时,乐正珺瞧见,那刘府的大门口已经被一层层的白色所覆盖。
“浅叶,刘府的状况如何,你可知道?”
听见了乐正珺的提问,顾浅叶回道说:“只是听说,昨天刘池易突然被人发现吊在了城东的牌坊上,死相很是凄惨……”
“咳……”乐正珺只是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刘池易这般的废物,其实也没必要死,他死了无非也就是少浪费些粮食罢了。
兴兆雍得知了刘府的噩耗,特意让人带了口讯,让刘府的人初一就不用再入宫,而是好好办完了家里的白事,让刘瑞淳安心保养身体即可。
“大过年的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实在太晦气了!”
一入宫门见着了与自己同样来准备宴席的人群,乐正珺就听见了这类谈话。
她只是默不作声,检查好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物品无误之后,便应邀去了岚贵妃的宫中。
此时此刻,付承天正跪在虞清崖的面前。
虞清崖只是拿着一把小刀搓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言道:“付帮主,为何要行此大礼呢?昨日之事,还多亏了付帮主的相助,才得以如此顺利呢!”
那阴冷的笑容里包含着的冷酷与傲慢让付承天觉得不寒而栗,他咽了口唾沫,小心谨慎地回道说:“烦请虞公子,日后能够照着我们青鹤帮,我付承天哪怕是不当这个帮主也成!其实,青鹤帮不过是这名都之中,一群流离失所毫无依靠的人所聚集而成的组织。我这个帮主,虽然总是会接一些脏活儿让兄弟们干,但也是为了让他们有口饭吃,能在名都中有一席之地!如今,我青鹤帮既然与刘家结仇,我个人也不怕他们报复!只求虞公子能够高抬贵手,帮一帮我青鹤帮中的弟兄!我付承天,即便是死……”
“哎!付帮主,你的话太严重了!你们快把他扶起来,看座吧!”
待付承天坐定,虞清崖微微一笑,收起了刚才的威慑之态。
“付帮主,其实你不说,我们也有是有意相帮的。而且,帮助你们青鹤帮的要求,还是月婕郡主的意思。”
虞清崖轻轻扣着茶碗盖,清脆的声音萦绕在耳旁,这瓷器之间的碰撞声回荡在这安安静静的堂子里,显得别具一番深意一般。
付承天一惊,“月婕郡主……那不是当时乐正家二夫人要我去杀的乐正三小姐吗?她为何……为何要如此帮我?”
“月婕郡主当日不就说了,你不过是个生意人,接买卖是正常的事。而你付承天,如此懂分寸识大体,月婕郡主称赞说,你之所以能在名都之中能占有一席之地,说明你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她便希望我们穹冥宫可以多做提点,让你们好继续在名都城中混得下去。”
虞清崖站起身向他走去,那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袭来,付承天不经意间,已经是汗湿了一身。
就在昨夜,他亲耳听着虞清崖的话语,亲身体验了这个看似相貌俊美不凡,更如同仙人一般看似善良的男子,背后究竟又蕴藏了一股怎样诡异狠辣的绝情之态。
就在那天除夕之夜,刘池易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关于他私自挪用了太子设立在门下一会馆中的资金所遗留下的证据所在。
刘池易知道,如果这件事让太子得知,莫说是太子不会饶了自己,更是有可能会把自己关进刑部大狱中去。
信中人所述之意,并非是要刘池易付出钱财来买下那些证据,而是希望刘池易可以帮个其他的忙。
能不用钱解决,对于刘池易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按照信中所述的约定地点,到达了城东的一座小茶楼门前。
不过,当他刘池易的身影出现时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再也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了。
“各位大爷行行好,只要是我刘池易办得到的,肯定会办,绝不会诓骗啊!”
刘池易跪倒在地,看着眼前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