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乎同一时间,只看封逐月居然从袖中取出一只短短的簪子,继而便看她用尖尖的一头直直地冲着赫连文之刺了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赫连文之要躲过却也是十分容易。
只是万万想不到本该是柔柔弱弱的封逐月,动作却十分敏捷,而她手中握着簪子,猛地往赫连文之身上刺去,那簪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居然发出“簌簌”的响声。
赫连文之一双眼睛微微瞪大,他似乎是在惊讶,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一来是他不相信封逐月居然会有如此举动,二来是他半点不曾想到封逐月居然有如此身手。速度居然如此之快,力道居然如此之重。她那一下便仿佛是用尽全力一般,但赫连文之很清楚,即便是用尽全力,有些事情却始终并非是一朝一夕所能更改。
他却不至于躲不过封逐月那一下,那簪子却是从他耳边堪堪擦过,只听到一阵“簌簌”声响。他虽然躲过了,却到底显得狼狈了。他若不是个警觉之人,那簪子只怕就要划在他脸上,又或者……
他微微眯了眯谈,不禁想着他从前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脑海中仿佛一片空白。
继而,他却听到一阵轻笑声。
“赫连公子,如此这般,你可还觉得有趣?”那声音自然是封逐月发出的,她此时此刻的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愉悦。她似乎半点不怕赫连文之因此恼羞成怒,她自然早就知道以赫连文之的身手定然能躲开她那一下。她那样做,不过是……
“你伤不了我。”却听赫连文之有些冰冷的声音,并不带着一丝感情的语气,却能让人从中听出一丝温怒。
封逐月并不了解赫连文之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她能看出赫连文之骨子里是极其高傲的,这一点和赫连敏兰其实十分相似,不同的是赫连敏兰性格张扬,而赫连文之……
她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自己无从描述赫连文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是啊,赫连文之这人有太多不一样的面孔,他常常上一秒还是爽朗无害的样子,下一秒却又一副云淡风轻甚至淡漠脱俗的模样。却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在一瞬间变得莫名的带着一种妖娆邪魅,还有危险却又不容抗拒的感觉……
她嘴角堪堪勾起冷冷的笑意:“我自然知道我不能伤你。”她的语气足够坚定和平静,因为那的确是她在出手之前早就知道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将那把短簪藏在袖中?”赫连文之微微眯了眯眼,他的语气始终很平静。
可是封逐月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浮躁。她不禁想着,也许赫连文之是一个从前从未在任何人手下吃过亏的人,所以他此时此刻其实正十万分的恼怒。若是真的如此……
那么,她自然只会觉得更是欣喜万分。她似乎也渐渐明白了那种感觉……
她缓缓闭上眼,随后又缓缓睁开,笑着:“赫连公子先前总是说我这人做事实在是太过于心急了。却不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我也是蓄谋已久。赫连文之,你若是真心要出手帮我,又何必如此扭捏,你若真心是要和我做一场交易,也是一样。但是很显然,你既没有想要帮我,也没有真心要和我做交易。你将我看做什么?赫连文之,你将我当做有趣之物看待?不若说是看我做玩物,便是自然没想过居然会被我反咬一口吧?只是你说觉得我有趣?这一点我实在不知道你是从何得来的。方才那一下对你赫连文之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而我也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并非是轻易让人拿捏之人。”她一双眼睛冷冷在赫连文之身上扫了一眼:“有道是狗急跳墙……逐月以为,一个人若是被逼急了,也是一样什么都能做出来的。赫连文之,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她反问一声,随后却又轻笑着:“不,我该问,赫连文之,你的我方才那做法那些话,有趣吗?”
他听了这话,一向来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已经早就没有了半分笑意。
“封逐月……所以我才说,你果然是太心急了。”他微微眯着眼,轻笑着,“我倒是不知道我方才做了什么?而你……”
“我?”却看封逐月缓缓将手中那只短簪插在头上,动作并无一丝不自然,反倒是自然极了,仿佛刚才根本不曾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而赫连文之面上稍稍一愣,以他的聪明,如何想不到封逐月这般举动的意思?
“我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对了……赫连公子,赫连公子你为何会在我屋中?”却看封逐月面上露出几分惊讶模样,“赫连公子你是何时来的?说起来……我为何觉得赫连公子你此时此刻的样子似乎有些……”她稍稍顿了下来,一双眼睛却还直直地盯着赫连文之,话却又不说全。
赫连文之只感觉封逐月一双眼睛便仿佛能穿透他身上每一处似的,他从前鲜少被人这么直直地盯着看,如今……
“赫连公子不会生气吧?逐月只是看了赫连公子你两眼,你就要生气?”封逐月依旧看着那赫连文之,“逐月是觉得赫连公子生得着实漂亮方才盯着赫连公子多看了几眼罢了……赫连公子若是介意,逐月……逐月日后会偷偷地看,不会让赫连公子你发现。”那封逐月说完这话便捂着嘴偷笑起来,说是偷笑,还不是当着赫连文之的面前笑。
那赫连文之不至于因为这般事情就动怒,却觉得心中隐隐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