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桦出了和家门,七拐八拐,拐进北面一条小夹道,这里在两家院墙边,一遍窄一遍宽,一边堆满了杂物,就是有人经过,也不会注意到里面的人。
躲进夹道,崔桦便抱着箱子进了空间。
薅了一把草放进木箱,崔桦思量着,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草长的极高,这要是把兔子放进去,再抓回来就难了。
满地的草,可着劲,让兔子吃。
但种好的粮食,还有满山的果树,可不能糟蹋。
崔桦挠挠头,得!她还得先做个篱笆。
没事长这么高的草,这空间是专门来治她懒病的吧!
正儿八经的篱笆,她不会扎。不过,她也想了个懒办法,码的整齐的草垛,四面围住,兔子直接扔在中间。
崔桦摸着下巴,兴致勃勃的看着新出炉的草垛山,默默的为自己点了个赞。
“长义哥!”慢三拍的声音在空间外响起。
崔桦浑身一个激灵,心念一动,小夹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出现在眼前。这空间内的时间比外面慢,外面人的动作、说话,在空间里看着、听着,放慢了许多。
正是因此,她才能在人接近时,迅速的发现并现身。
但听起来,实在受罪。
若非名字熟悉,崔桦真想关闭空间对外的感知。
“长义哥!”一个少女拉住了正闷头往前走的崔长义。
崔长义无奈,不好使劲挣脱,又怕外人看到,便拉着女孩躲进了小夹道。
崔桦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不声不响的长义哥竟然拐了人家的小姑娘!这姑娘虽然黑了些,大手大脚一看就是做惯活计的。眉眼低垂,看着温顺,又带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倔劲。
有奸。情呀!有奸。情!
八卦之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大伯娘崔曲氏和二伯娘崔张氏,待他们不错,即使他们不再去大阿奶那边,俩人也时不时的省下些吃食,让茶花、杏花稍带过来。
凭心而论,崔桦还是希望,那老实巴交的长义哥,得到幸福的。
“水灵,你又是何必呢!”崔长义叹了口气。
水灵?崔桦拼命的在脑子里寻找这号人物,似乎是崔家五婶子的表侄女。陈,也是崔家庄的大姓。
估计大阿奶可不想见到大伯娘有个娘家强势的儿媳妇。
不过,上一世,长义哥娶的是外村的姑娘,叫啥,她已经记不起来。
印象里那是个好吃懒做的,长义哥刚一娶亲,就分了出去。没钱没地,只有一间破房。长义哥便去镇上帮工,那个媳妇活活饿死了大伯娘。
“昨儿又有媒婆上门,俺娘也已经开始相看,你到底啥时候往俺家提亲?”陈水灵急道。“俺听说,崔霞也开始说人家,你比她大了四岁,为啥就这么坐的住,一点也不着急!”
崔长义叹了一口,像是哄孩子似的,哄道:“水灵,赶紧回去吧!让人看见多不好!”
“回去!回去就出不来了。现在俺娘,恨不得天天把俺拘在家里,直到送上花轿。崔长义你倒是给俺个准信,你啥时候去提亲?”
倒是个敢爱敢恨的爽快姑娘!崔桦暗道。
崔长义蹲在地上,为难的揪着头发。他的婚事,阿奶把持着,娘根本做不了主。阿奶看他们跟看仇人差不多,还能顺着他的心思!
陈家的家境也算过得去,水灵又是家里的小闺女,虽不在意他家的聘礼,阿奶也不愿意看到他有个强势的岳家。
“崔长义,你倒是说句话呀!俺一个女人家都舍下脸皮问你了,你一个男人家说句话,咋就这么难!”陈水灵红着眼睛,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询问崔长义,要的不就是个结果!
崔长义知道他和水灵几乎是不可能的,此时拒绝她,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才对她好。可这拒绝的话又说不出,一想着她和别家的小子定亲,那也是挖心挖肺的疼。
崔长义的嗓子动了动,“水灵,俺那一大家子,你嫁过来会受委屈的。”
“不委屈!只要你对俺好,俺就不委屈!”陈水灵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你阿奶又不能跟咱过一辈子,这家迟早是要分的,只要你对俺好,哪怕是净身出户,俺也愿意!”
陈水灵越好,崔长义这心底越是觉得,他不能拖累了这么好的姑娘。狠心道:“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俺也得去坡上看看!”
崔长义不敢看陈水灵的脸,站起身就往外跑,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改变主意。
刚刚还以为有了希望,忽然一下子破灭,陈水灵身子晃了晃,倚着墙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也不敢多待,发泄完心中的郁气,擦干眼睛,就出了小夹道。
又过了一会,崔桦才从空间出来,摸着下巴寻思,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撮合撮合他们?可惜动脑筋这事,真的不适合她。
拐出小夹道,还没等她想明白,就看到大伯娘依在墙边捂着嘴,那张一惯木然的脸上,哭的眼泪横流,伤心欲绝。
见到突然出现的崔桦,那哭声是戛然而止。
崔曲氏瞪着眼,张着嘴,脸瞬间变的通红。
无论是妹妹听哥哥的墙角,还是母亲听儿子的墙角,都够令人尴尬。
“大伯娘!”崔桦是个脸皮厚的,前世见惯了当众调情,也就一会的功夫,那丝尴尬就不见了。
“嗯!”崔曲氏呐呐的应了一句,眼神还有些躲闪。
“大伯娘,在这儿干啥?”崔桦明知故问,她就是有心帮忙,也要看当事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