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鲜血,夺人双目。
崔李氏吓了一跳,慌乱的摆着手说道:“不管俺的事!”
“急啥?拉个手腕子,又不能把人扯个半死。”老崔王氏强作镇定。
这年头,孩子难养。若是一个大人落难,说不得,她们还会伸出援手。换成一个孩子,她们已经可以麻木的面对生死。
若是崔桦死了,众人不会心疼,只会觉得轻松。
伤口并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崔桦低头看着左手,心里掀起了滔天骇浪。
她平日里也不说话,此时也没人觉得她有异常。
“你四伯娘不过轻轻推了你一下,你就耍横,还把针线筐子打翻。”老崔王氏指着鼻子训斥道,到底是不敢再出手打人。
崔李氏心底踏实了一些,出了事,也没人会怪她。
索性撕破脸面,伸手去取崔桦脖子上的玉佩,道:“俺们这是帮你积福,别不识好歹。”
崔桦没动,鲜血流在手腕上,为她开启了一扇大门,带走了她的疼痛,让她的五识灵敏起来。
院子里有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婶娘。
“姑!阿耶又去采药了……”他答应回来以后,给长忠启蒙。崔王氏抱着长孝,领着梨花,崔长忠落在后面,拉着崔王氏的衣服。
看到崔李氏扯住璎珞的银链子,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这是干啥?”崔王氏眼里的笑容散尽,没想到,这死丫头身上,还有这东西!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自打老崔王氏告诉她那个秘密,她就打定主意,让崔桦伺候梨花一辈子。/崔桦兄妹的东西,迟早都是她的,只不过现在先在他们手里放着。
老崔王氏皱了皱眉,谁也没想到,崔王氏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
“小妮子家家的心术不正,你四嫂子,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不服气,上赶着要跟你四嫂子动手。你四嫂子躲不过,推了她一下。这不,打翻针线筐子,给俺们撂脸子呢!”
说完,对着崔李氏,数落:“她这么没大没小的,你还扶她干啥?”
崔李氏知道这是给她打掩护,讪讪的收回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毕竟是小孩子。”
老崔王氏沉着脸,对崔王氏说道:“她是崔家的孩子,不管不行,就让她在这屋里反省,不许吃晚饭。老五家的,你看咋样?”
崔王氏笑着点头,心道:真当自己是个憨的?
自家姑姑什么人,她清楚的很,还不是看上了崔桦的璎珞!怕呆的久了,让她看出来,上赶着赶人出去。那是她的,谁也别想拿走,亲姑也不行。
不过崔王氏惯会做人,反正,她们没得手,她也不用把话说绝。
回头找个理由,从憨妮那儿骗过来,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心下算计着,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笑道:“这孩子就是欠揍!姑,你消消气,这孩子仗着姑心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一行人要走,崔长平哭道:“小妹的流血了!”
“大阿奶,让阿翁给小妹看看吧!”阿翁崔世福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郎中。
“多大点事呀!哪个孩子没磕着碰着过?就你妹妹金贵,还请郎中!”崔李氏扶着老崔王氏,对长文、长武使了个眼色。
崔霞抱起三妮,长文、长武拉着长平、长安,一行人出了门。
崔王氏脆生生的说:“姑,阿耶答应,这次采药回来,就帮长忠启蒙。”
“是吗?这是好事呀!”还省了束脩。老崔王氏笑着拍了拍崔长忠的头,“过几年呀!俺家长忠给你娘考个秀才回来。”
那表情,似乎长忠已经是秀才了。
老崔王氏可没这么夸过长文、长武。
崔李氏忍住心里的不痛快,陪笑道:“他婶,让长文、长武也跟着去呗!他们三个搭个伴。”
崔王氏做出为难的样子,“这事,你得跟阿耶商量。不过四嫂子,长文、长武大了,你还是送去村塾,让他们好好上吧!俺家长忠,只是启蒙,阿耶又忙,三天里学不了一天半,别把长文、长武耽误了。”
崔李氏咬咬牙,不想,就直说,拐什么弯呀!
一行人扒拉着小算盘,进了堂屋。
只有崔长平和崔长安,不时的回头望向倒座房。
关上的门,隔绝了一切视线。
崔桦抬起头,嘴角咧开一抹笑容。她们不走,她就要走。
找个没人的地方,印证心中的猜测。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左手腕,眼前一花,人就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心念一动,又回到了熟悉的倒座房。
崔桦捂着嘴,闷闷的偷笑。
没想到,她的左手嵌入的,是一方空间,她的血液就是开启的钥匙。
幻想中的火焰熄灭时,她就隐隐有了这种感觉。
她可得好好瞧瞧,自己这方领地,长的是啥样子!
心念一动,再次进入。
入目便是焦黑的土地,随着崔桦的走动,草灰飘扬。
刚才,哪里是什么幻境,那分明就是这处空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大概十亩左右的地界,生生被祸害去一半。
崔桦站在坑边,她是不是该庆幸,这冲击力也不咋地。要是堪比陨石,她的领地,就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大坑了。
坑壁上方,挂着一眼三指粗的泉眼,泉水咕嘟咕嘟往上涌,划过一道细小的弧线,落入坑底。
坑底的水已经有两掌深。
崔桦跳进坑里,洗了洗。沿着砸出来的坑道,向前走,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