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呆愣地坐在床上,半响都没有动,也没说话,在一旁的青龙见状,也不敢打扰,她这会的心情也不比云萝好到哪里去,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而且赵贤寻常也爱逗弄她们这些小辈,他和云萝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后,大家平常见面的机会也多,虽然共处不到一年,但因着云萝的宅院中除了云萝,其他人都是下人,云萝从未用规矩来束缚他们,而他们的相处之道自然也不像高门大户那般约束,每天开开心心热热闹闹,说是家人也不过分。
呆坐许久之后,云萝才开口打破屋内的安静,“赵叔是什么时候……走的。”若早知道让他去汴州会要了他的命,当时赵贤拒绝的时候,她肯定不会再用美酒去诱惑他。
想到这些,云萝顿时内疚不已,可人已离去,她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听到云萝的问话,青龙愣了一下,然后才出声回道,“十一月初二没的,奴婢是十月初七收到的信,王爷信上说日后没法再往外传递消息了,等汴州的险情解决后,他们就能回来了,这事王爷原本让奴婢瞒着,说等他回来了,亲自跟你说。”
“不是说那边已经封锁城池了么,朝廷有没有派人大夫去救人,既然赵叔十一月初就出事了,为何京城到现在都没半点动静?”
赵贤的医术,云萝是知道的,虽然她对百草谷并不了解,可既然江殷离世前把赵贤派出谷留在她身边,那自然是有本事的,而且之前吴氏出意外也是他救回来的,再加上乾州灾祸的时候,霍峥意外中毒,他也出了不少力,可汴州一场瘟疫就把他的性命给夺走了,而且城池都封锁了,可见汴州城内的情况是非常惨烈的。
云萝这问题一出,青龙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才开口道,“奴婢也没听到朝廷要派人去汴州,这才着急,告诉小姐汴州的事。”
青龙原本确实是没想过告诉云萝这些,有萧景阳吩咐,她哪敢多言,只是,当她发现永亲王府的防卫突然大有改变,全都换成她不认识的人,而且可以暗中私下联系萧雅盈的线也断了,再加上汴州那边出了大事,可京城却丝毫没动静,当初乾州那样,京中可都议论得沸沸扬扬。她这才顿觉不妙。
虽然说青龙直接回永亲王府也是可以,但她直觉永亲王府被人控制了,萧雅盈很可能被软禁,她要是回去,那等于自投罗网。
思考一番,青龙不得不求助云萝,所以这才将汴州的情况告知云萝。
当然了,除了汴州那边,青龙也不忘把永亲王府她发现以及猜测的情况一一告诉云萝,云萝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这一切都表明萧詹再次开始对付永亲王府,萧景阳现在被困在汴州无法出城,而永亲王府这边又被控制,很明显是想让萧景阳在汴州出意外,既然赵贤得了瘟疫离世,那汴州肯定死了不少,局势危机,所以才有了封锁整座城的举措。
萧景阳被困汴州,萧雅盈被软禁在永亲王府,这对青龙来说,完全是没了主心骨。
“小姐,现在怎么办啊?”第一次青龙有些手足无措,明明云萝比她小了很多,可云萝脸上并无慌乱之色,让她安心不少,也情不自禁地看着云萝,等她吩咐。
云萝没有犹豫,她正色道,“我们去汴州。”
她必须想办法救萧景阳和霍峥出来,现在萧詹不对汴州采取任何救助,明显是想毁城,连同里边的人,对云萝来说,就算是没有退路,她也要去尝试,霍峥是吴氏和霍逸文的幸福,而萧景阳,则是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选择的未来,这些都不能出意外。
云萝这么一决定,青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她只知道不管做什么,也不能在京城什么都不做,干等汴州那边的情况,因此,她也没反对云萝的安排,反而义愤填膺地要跟着云萝一块去,云萝需要帮手,而且青龙武功也不错,她自然没有拒绝,只是发愁去汴州这事,要如何跟吴氏说,毕竟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能不能回,她都不清楚。
皇宫内,萧詹翻了翻汴州那边传过来的急奏,眉头微微动了动,然后问薛勇道,“薛爱卿,你说这汴州瘟疫,朕是救呢,还是不救呢。”
“王爷,微臣愚钝,只知道若真的派人过去,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永亲王不是在里头么,在微臣看来,这是老天给咱们的机会。”
“那就是不救?”萧詹微微一笑,然后又开口道,“薛爱卿哪里是愚钝,朕也觉得是老天也在帮朕,如此大的瘟疫,可不是朕弄出来的,偏偏永亲王还没来得及出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既然这样,传朕的旨意,让永亲王再替朕好好分忧。”
说完,萧詹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道,“这可如何是好呢,城阳王也在汴州呢,不管怎么样,他可是朕的皇兄,让他给萧景阳陪葬,朕还真有些舍不得。”
明知道萧詹只是嘴上这么一说,可薛勇却还是一副替君分忧的样子,开口道,“皇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城阳王在,永亲王肯定也不会想到咱们的打算,而且他到时候真的死在汴州,百姓们也不会有怀疑,毕竟连皇上最信任的城阳王都留在汴州了,这一切可都是天命。”
“是啊,都是天命,谁叫他是永亲王呢,至于我那位皇兄……”后面的话,萧詹没有再说给薛勇听,但嘴角却微微弯出一个弧度,城阳王现在的世子年幼,若他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城阳王府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