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疼了风芊芊十几年的父亲来说,事实无疑是残忍的,福伯于心不忍却又不能不说,点了点头看着他郑重其事的说道:“老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我并不想骗你,若兰所说不假,那日老爷被浓烟熏晕以后,就被大小姐带到了十里外的破庙处,二小姐也的确是大小姐掳走的,可她并没有杀她,我不知道大小姐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命人准备了清水,将老爷和二小姐的血先后滴入碗中,老奴亲眼所见,那两滴血并没有融合在一起,所以……所以,二小姐根本就不是老爷亲生的。”
硬着头皮,扛着心中的压力,福伯道出了事实,虽然那天他看到风九幽把风芊芊给绑了起来,却到底也没有看到她杀她,加上他本身对大小姐以及若兰的了解,也相信她不会杀害风芊芊。
最后一句话把风青山推进了万丈深渊,他承受不住的连连后退,犹如被雷劈了似的,即使心中清楚的知道福伯不会撒谎,更不会骗他,他还是不敢置信的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胡说,你胡说,你们统统都在胡说,芊芊是我一手养大的,是我看着出生的,是我风青山的女儿,是风府的二小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
说到这儿,神情激动脚下打滑,一下没站稳他就蹲坐在了地上,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风青山失魂落魄喃喃自语的继续说:“不,不,这不可能,也绝对不是真的,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埋头屈膝,心如刀割,两行清泪也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风青山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这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无疑,这个打击对于风青山来说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丝毫不亚于当年乐平公主去世的时候。
若兰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不相信,也不愿意再多说,抓紧手中的药箱挎到肩膀上冷冷的说:“可能也好,不可能也罢,事实如此,谁也无法改变,真的假不了,假的永远也真不了,就像我家小姐从来没有对她下毒,没有杀她一样,即使你再怎么不信,即使你再怎么样不明是非,不辨黑白,一心一意的维护风芊芊,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没杀她就是没杀她。”
语毕,若兰迎着呼呼的北风走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若兰知道大祸早已埋下,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风芊芊,绝不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
这一次,风青山没有再追上去,拦住她,他像是傻了一样怔怔的坐在地上,消化着那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
狂风肆虐,大雪纷飞,冷的人连嘴都张不开了,福伯似乎有意给他时间消化,接受这一事实,并没有上前将他扶起,而是笔直的站在旁边等待着。
风青山虽然很溺爱风芊芊,却不是一个傻瓜,相反,他很聪明,能守住风家百年基业也足以证明了他的不凡,所以,随着冷风一次次的刮向他,他也渐渐的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也不禁开始回忆起了花柳儿进门以后的种种事情。
时间流逝,转眼间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福伯见他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便上前蹲下身抓住他的胳膊说:“老爷,地上凉,起来吧!”
闻声扭头,风青山双眼通红,泪光闪烁的看着他说:“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福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我是想说的,可老爷会信吗?更何况风家已经化为灰烬,二小姐也不知所踪,大小姐也去了北国之都,老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再说,老爷现在身体又不好,不如等毒解了再说也不迟。”
看着面前跟随了自己数十载的老伙计,风青山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齐齐涌上心头,各种不是滋味,很显然,他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相信。
听到北国之都自然就想到了大女儿风九幽,风青山直直的看着福伯,凄楚而悲伤的问道:“你也在怪我吗,怪我答应了九儿的婚事,怪我为了风家的生死存亡舍弃了她?”
福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抓住他的胳膊欲要起身道:“风大,老爷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此时此刻风青山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在得知风芊芊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情况下,急需找些借口来安慰自己,来让自己以及别人认为他做的并没有错,也并没有亏欠大女儿,更没有对不起她,所以,他没有起身,反手抓住福伯的胳膊说:“回答我,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福伯担心他在风口处坐久了会受寒,便回答道:“对也好,错也罢,事已至此,老爷又何必去纠结,大小姐虽然性子冷漠,却并不是无情之人,要不然她也不会闯入火中把你救出来了,老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以后好好弥补大小姐就是了,真的不必再为此事多想、多思、多虑!”
“你……你说什么,是九儿,是九儿闯入火中把我救出来的?”乍然听到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风青山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而他扪心自问也是知道自己对不起风九幽的,只是他始终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福伯了解他,知道现在正是改善他们父女关系的好时候,便点了点头说:“是,临走之前大小姐虽然没有当着我的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