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九幽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房中生有地龙和火盆,但她冒汗却不是因为热的,显然,她很紧张,体力也在逐渐的消耗。
陌离疼的厉害却并不想干扰她,也不能,实在忍不住时他提起那所剩不多的百花酿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大口,烈酒入喉,辛辣一片,虽未缓解多少,却倒也减轻了一些。
想抬手为风九幽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又忽然间想到自己不能动,陌离低头看着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同时,也很心疼,她自己本来就有伤在身,又身体虚弱极其无力,可现在还要为自己受累,无疑,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
回头望,二人一路走来可谓是荆棘密布,坎坷不断,但这一路上大多都是风九幽在保护他,在照顾他,坠崖之后更是不惜跋涉千里追到东凉,救他性命,这份爱,这份心,这份情,对于陌离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当然,他也是真心以待,也会永远铭记于心,更会在以后的日子里竭尽所能的保护她,爱护她,珍惜她。
思绪翻飞之间,风九幽听到了他喝酒的声音,知道他很疼,手上的速度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加快,好在那些倒钩刺并不是特别的多,而她在取出几个之后,动作也变的愈发的熟练,也掌握了一些窍门,速度也愈发的快了起来。
未过多久倒钩刺全部取出,风九幽还未来得及长长的舒一口气,清灵露止血的效果就即将过去,见又有血从伤口中流出,她未曾有片刻的休息就赶紧拿起针缝合伤口,一边落针一边说:“现在开始缝合伤口,速度会有些快,你受不了就喊出来,或者是咬住那根棍子,不会妨碍我的。”
陌离疼的汗流夹背却依旧强作镇定,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还好,还能忍得住,你缝吧。”
由于只剩下最后一瓶清灵露,风九幽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倘若血流一加速,那么缝起来将会更加的困难,他也会更疼。
沉默未语开始缝针,那针一扎进皮肉,陌离就痛的直攥拳头,如果说先前取刺的痛就跟被狗死死的咬住一样,那么现在的痛就像是在受车裂之刑,痛,锥心刺骨,如坐针毡般的痛,一浪浪席卷全身,直冲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陌离差点没有忍住叫出声来。
比着取刺,缝针对于风九幽而言更加的熟练,所以,时间上也短了许多,当最后一针落下后,她抬头看向陌离微微一笑道:“好了!”
因为剧烈的疼痛,陌离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他看到风九幽有些虚弱的微笑,忽然间觉得所有的痛都值得了,所有的累也都值得了。
慢慢坐直身体,他拿起随身携带的锦帕给风九幽擦汗,一边轻轻的擦一边温柔如水的说:“辛苦你了,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包扎?”
估摸着画影端饭也该回来了,而他现在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到也不太好,风九幽淡淡的说:“我不累,你坐好,把药撒上再包扎一下就可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语毕,风九幽拿起剪刀把线头剪断,然后从药箱中拿出了两个小盒子,一白一黑描绘的甚是精致,一看便是疗伤的良药。
陌离收回手依她所言,微微向后靠了一些就双手撑于背后,风九幽将两个盒子打开,拿出一定的量将两种药混合在一起说:“刚开始会有些刺痛,过一会儿就很清凉,你忍着点。”
陌离应了一声没有言语,风九幽随后把药放到了伤口上,果不其然,那药一洒上去,伤口就像是碰到了辣椒水一样,刺痛刺痛,火烧火烧的。
不过,那火辣辣的感觉正如风九幽所言并未持续很久,不过片刻之间一股清凉就随之而来,经历了缝针,伤口本就有些痛,那股清凉之意一到,疼痛瞬间减轻了不少,而陌离也觉得舒服了许多。
药撒上去之后,风九幽赶紧把白布条拿了出来,然后一圈圈的给他缠好,幸好若兰准备的比较齐全,要不然这会子她还要去找布,撕成条。
将白布条系好,风九幽嘱咐道:“伤口不能沾水,近期也不能与人动手,最好也不要做什么大的动作,以免伤口裂开,三天换一次药,另外,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让画影想办法去拿药,熬了以后拿给你喝。”
说话间,风九幽又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青色的药丸递到陌离的面前说:“你虽未中毒却内伤严重,加之旧疾复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常常感到心口痛,这是治内伤的药,对你功力的恢复也有好处,快服下吧。”
陌离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看了看,有感而发道:“有娘子真是好,这雪山之巅的护心丸万金难求,甚至根本就买不到,而我却能随时吃到,不得不说我很幸运,也很幸福。”
包扎好伤口,风九幽开始收拾东西,将刚刚用到的工具一一在酒中浸泡后擦拭干净,然后将药一一放回去说:“如果可以我倒情愿你永远都不用吃,这样,你便再也不会受伤了。”
语中疲惫,略有伤感,风九幽终究还是难过心疼的,上一世陌离为她受尽苦楚,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更是不计其数,后面更是为她瞎了双眼,丢了性命,这一世她重生之后,立志要好好的保护他,无论如何都让他无性命之忧,可还是三番五次的令他身陷险境,还是让他受了伤,甚至许多伤都是为她受的,所以,她的心中一时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