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耳倾听片刻,风九幽的眸光再次落在了水面之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水里有问题,尤其是在想到莲雾先前所言时的表情,心中愈发的怀疑和肯定。
“主子,你在看什么,这河中有什么不对吗?”画影见她一脸专注盯着水中看,不由张口问道。
轻抬眼眸,眺望远方,风九幽看莲雾还在召唤散落的蛊虫,轻启朱唇道:“不是河中不对,而是人不对。”
一时间不明白她口中所谓的人是说谁,画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下道:“人不对,什么人不对?”
眉头微拧若有所思,风九幽沉思片刻道:“也不能说是人不对,我问你,你刚刚去帮莲雾,与那叫灵月的女子交手,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抬手摸腮画影仔细回想,一边想一边说:“异常之处,什么异常之处?是说她破了我的符咒吗?”
这下轮到风九幽惊讶了,要知道画影可不是一般的巫术师,那浸了血的符咒也并非一般的符咒,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巫术师就能化解的,那叫灵月的女子竟然能破,怎不令她感到惊讶。
画影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嗯,她破了我的符咒,但还是死在了我的巫骨手串之下,主子不必担心,她的尸体即便被人找到,也认不出了,莲雾用蛊虫毁了她的脸。”
风九幽想听的并不是这个,随即又赶紧问道:“除此之外呢,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之处,比如说不怕火烧,眸中无神,即使身上着了火也依旧继续朝你们进攻,就跟不怕死一样,就像是被人控制了心神一样。”
“控制了心神?”心中大骇,满脸震惊,画影一下子就想到了控心之术,立刻又道:“主子的意思是说先前攻击你的那两人被人控制了心神?”
风九幽心中无法确定,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那二人有问题,因为她们被火莲所伤以后还拼命的朝我出手,那架势完全就跟死士一样。”
提起死士,紧张的画影骤然放松,言道:“听莲雾说她们是清灵圣女的侍女,平日里虽然只做打扫,却也练功,为的是可以保护圣女,圣女在北国之都的地位举足轻重,想来也是当死士一样训练的,毕竟她们一进来就非死不得出。”
“此话想来倒也合情合理,只是那二人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诡异,尤其是被火烧时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真是太奇怪了。”风九幽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死士再怎么训练,人在受伤之时都有一种本能,更何况地狱之火是何等的厉害,即便是紫炎那么能隐忍的人,被烧时都痛呼出声,又何况她们两个女子呢。
心中一震,万分诧异,画影不由自主的提高声音道:“什么,被……被火烧都没叫一声?”
纵未来得及回答,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飘然而至的莲雾,风九幽快速的低声道:“她回来了,此事出去再说,后面要是遇见眸中无神之人,一定要小心,切记不可恋战,不要硬拼,即刻退就是。”
事有轻重缓急,自然是她的事情更要紧一点,更遑论就算这清灵殿中有问题,那也是北国之都自己的事,是紫炎的事,与她没有多大关系,她也没有功夫理会。
“知道了,主子!”画影颔首答应,话音未落,莲雾就落在了竹筏之上。
双脚落地莲雾迅速的握住了竹竿,抽起后快速朝着暗河深处划去,因为之前的波澜,三人各有所思,原本就比较沉闷的气氛变的更加沉寂。
不知是怕误了时辰,还是怕再遇到其他人,莲雾催动内力加快了速度,加上本就是顺水而下,竹筏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由于这条地下暗河乃是天然形成,宽窄不一,高低不齐,有几处地方甚至是贴着袖子划过,而有些地方也要弯着腰低着头才能过去,所以,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莲雾就出声提醒道:“启禀圣女,待会儿经过之地乃是几条安衡汇聚之处,并且布了阵法,风也比较大,二位千万站稳了,别掉下去。”
画影闻言快速走到风九幽面前,紧紧的扶着她,生怕她看上去弱不经风的身子一会儿再真的给刮了下去。
风九幽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负手而立眺望远方,眉目如旧清冷绝色,任是一身粗糙的灰色长袍也不掩不住她的芳华绝代,高贵清冷。
须臾,莲雾所说的地方到了,风也特别的大,不过,风九幽站在竹筏的最前头,纹丝不动屹立如山,丝毫不像画影所担心的那样,瘦弱到被风一刮就走了。
灰袍虽暖到底也比不得先前穿的斗篷,画影怕她受不住这冰冷刺骨的寒风,便道:“主子,你站后一些,我到前面帮你挡风。”
手上用力,风九幽阻止了她,淡淡的说道:“不必,我不冷,注意脚下。”
提醒的话音未落,哗啦啦的声音就传来,只见前面的水流愈发的湍急,根本不需要竹竿的撑动,那水流就能支撑竹筏快速往前行。
而与此同时一股森冷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一双眼睛带着窥视、带着谨慎以及打量,仿佛在确定竹筏上几人到底是谁,又是否是这殿中之人,倘若不是便会如猛虎下山般袭来。
森然的寒意令画影变了脸色,正欲要提醒风九幽时,她暗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而这时,这条仿佛永远也流不到尽头的暗河忽然间猛地出现了一个大转弯,湍急的水也在石壁上激起大大的浪花。
竹筏急转晃动的异常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