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风府被烧以后风青山就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连日来的奔波也令他十分疲惫、疲倦,再加上一直担心风芊芊,他有些心力交瘁,也深感力不从心,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不管是武功还是精力都已不复当年。
头痛的厉害起身坐到了柱子旁,风青山将头靠在柱子上一脸疲惫的闭上眼睛说:“你我相交数十载,师父临终前又命我照顾你,何需这样客气,再说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必考虑太多,也不用在意我的情绪。”
如果说风青山这一辈子最相信的奴才是福伯,那么言如雪就是他可以托付所有的女子。当然,他也清楚的知道她喜欢他,只是很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年他被皇帝逼迫娶花柳儿已经对不起死去的乐平公主,对不起亡妻,要是再迎一个进门那就更对不起了,而日后到了地府他也再无脸见她。所以,多年来他不是避而不谈就是随便糊弄过去,亦或者是装傻充愣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原本他以为时间长了言如雪就会绝望,会死心,就会喜欢别人,嫁给别人。可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非但没有嫁人,连个喜欢的人也没有,时光荏苒匆匆而过,她硬是把自己从婷婷少女等成了老姑娘,可他依旧没有要娶她的意思,主要他也不会娶她。
郎无情,妾有意,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单相思,但言如雪不知,也从不这样认为。所以,尽管她清楚的知道风青山照顾她是因为受师父所托还是非常感动。因为仔细回头去想想他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相反,当初花柳儿当街大闹之时他也一直很维护自己,并且事后写了许多信向她道歉,请她原谅!只是她不愿意他夹在中间为难,也不想再令自己难堪一直没有回信。故,总的说起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而他们师兄妹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很融洽,也很聊得来。
兴许是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有些敏感,也会触动风青山的心弦,言如雪低头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为他的师妹,在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跟他好好的谈一谈,聊一聊,推心置腹。唯有这样才能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对风芊芊到底是什么态度,接下来她也好办。
想到这儿言如雪起身抬步走到了柱子前,隔着柱子与其并坐,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直接说了。师兄,自打我认识你起福子就一直跟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忠心未变,也从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师兄以及风家的事,更不曾撒谎欺骗。而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敢说芊芊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必定是亲眼看到了滴血验亲的结果,过程当中他必然也是参与了的,应该不会有假。而以雪老夫妇的秉性九儿定然不会做出此等诬陷之事,所以,我想劝师兄还是不要太感情用事了。”
事关风家血脉的纯正,言如雪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提醒他,要不然再让花柳儿钻了空子,逃过一劫,那么她这些年所受的屈辱该怎么办呢。
其实,风青山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是不相信福伯的话,只是他自己打从心眼里就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愿意面对而已。
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言如雪风青山心乱如麻,而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特别的复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幽幽言道:“九儿是雪老夫妇一手带大的,以他们的秉性定然是不会如此。可是你不知道她们姐妹在风府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九儿也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母亲温柔善良,不知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唉……”
想到福伯刚刚的一番话,风青山打住了,长长叹气的同时不住的摇头,似乎对风九幽这个女儿真的真的非常不满意。
风九幽回家时言如雪虽然在中州,却对风家当时发生的事亦有所耳闻,知道风九幽一回家就杀了两个府卫,她便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雪老夫妇乃是江湖儿女,九儿在他们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自然跟公主不同。不过我听说那两个府卫也的确是该死,胆敢以下犯上辱骂公主,欺负九儿,不让九儿入家门,自是该杀。”
尽管还没有见过风九幽,言如雪却从她做的每一件事上莫名的喜欢她,觉得她敢爱敢恨比自己强多了。
抬头望天,心中五味杂陈,风青山道:“那两个府卫的确是该死,可是你不知道,那天她不但杀了两个府卫还当着我的面要杀芊芊,幸亏我极力阻止了,要不然那天说不定芊芊就被她给活活掐死了。”
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风青山回想起那天的画面还是心有余悸,也特别的害怕。甚至他无法想象那天要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回去,回去看到的会不会是小女儿冰冷的尸体。
“不会的,师兄想多了,九儿又不是杀人狂魔那可能会把芊芊给活活掐死。再说那天那么多人在场,九儿就是再胡闹也不可能杀了她,师兄就是太紧张太心疼芊芊了才会这样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言如雪一想到那天的事情就觉得非常痛快,花柳儿被辱,风芊芊被打,她虽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她们狼狈不堪的样子,也忍不住为风九幽拍手叫好。
打的好,打的漂亮,像她们母女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该狠狠的教训,要不知她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几斤几两。
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