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慕容静都担心死了,可容聿还是扔下她走了。
元宝得到容聿的吩咐,就跑去找常宁,可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只好又跑回来找慕容静告罪。
慕容静听的心不在焉,以为常宁刻意避开人缩到某个角落躲清静去了,便让他不要找了。
不想,这话才刚说出来。就看到宫人急匆匆跑来,“陛下,常大人将一位姑娘推下碧波湖了……”
元宝倒抽一口气,怒斥:“胡说什么!常大人怎么可能是那样人!”
“是真的,还惊动了男宾,都往那边去了,这会儿只怕那位倒霉姑娘,名节不保了……”
慕容静心知有异,面色微沉,“去看看。”
她都开口,元宝便朝那宫人使了个眼使,让他在面前领路。
碧波湖畔贯穿皇宫,占地挺大的。因为入了春,又是宫宴,湖面廊桥上布置了些鲜艳垂花,远远望去蜿蜒入深,配上潋滟清澈的湖波,倒是一副好景色。
此刻,桥岸边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了人。
指指点点,切言私语。
随着元宝一声尖细高昂地“女皇陛下驾到”,众人纷纷跪拜下去。
慕容静这才看清立在桥边的常宁。她清丽脱俗的脸上微白,却挺着身姿毫不退让。
缩在她的身边一位水淋淋的小姑娘,身上盖了件男子的干净衣物。
众人都与她们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慕容静的到来,将他们惊动,纷纷后退。
“发生了什么事?”慕容静没看常宁,目光在落水的小姑娘身上打量了一番。
见她眼眶发红,目光涣散呆滞,脸蛋上透着如纸的惨白,微微惊讶了一下。
不为别的,只因这姑娘眉宇间与常宁有几分神似。
常宁未答,反是一旁突然冲出来一位锦衣妇人,一把将落水的姑娘抱在怀里,揪心道:“琴儿,心肝儿,你若出了事,可叫娘怎么活啊……”
众人见她抱着小姑娘神色悲怆,都唏嘘不已。望向常宁的目光多有兴灾乐祸。
常宁嘴唇紧紧一抿,一声不吭对着慕容静跪了下来,“陛下恕罪,常宁又丢脸了。”
她这话,说的不亢不卑,既没有诉明因果,也没有揽事认错。
慕容静心里微定,朝那落水琴儿姑娘看去,“你来说。”
琴儿姑娘被人搂在怀里,瑟瑟发抖,很是可怜。
见状,慕容静又道:“罢了,先去换身衣物吧。元宝,让人领她们去就近的宫殿中梳理。”
那姑娘被人扶起,临去时目光幽幽地朝常宁看了一眼。扶着她的妇人也注意到了,看向常宁的目光又恨又气,很是不善。
“都起来吧。”慕容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语气平平。
男宾所在的水榭离此处最近,慕容静原不想去水榭那边,这下也不得不去了。
待她坐定,众人也随行入而。
常宁既是女眷,又是朝臣。刚被赐了婚,又出了这等事,实在是耀眼极了。
果然就如她说的那样,又丢脸了。
宫人捧了茶上来,慕容静却也只端在手中,没有要往嘴里送的意思。
她不出声,众人也忐忐忑忑。
“常太医,你来说说。”慕容静突然开口。
常太医本就站在显眼的位置,听到召唤立即上前撩袍跪下,惶恐的心思没有藏住,跪下的同时,身体微微颤了颤。
“陛……陛下容禀。方才被内子扶下去的是微臣的四女儿,名……单名一个琴字。微臣来时,琴儿已经被人救了上来,微臣不知事情经过。”
慕容静点点头,“谁看见了,上前说说吧。”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人站出来了。
慕容静又说:“那么,是谁将常四姑娘救上岸的?”
这时,一位身着单衣的男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是我。”
慕容静抬头一看,此人容貌端方,剑眉星目,很是俊美,只是身上还湿着。几绺湿发沾在了脸上,非但不显狼狈,反而给人一种不羁之感。
“你是何人?”她问。
“在下许润之……”那人回答的轻快,报出姓名,眉间还轻佻地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慕容静微微皱眉,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的,正欲再问。
就听到他再次开口,“家父许源。”
许源!许太傅!慕容静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他就不是被朝臣拱上来,让她纳进宫的侧夫人选之一嘛!
慕容静忽然觉得眼前黑了黑。
好嘛,短短的时间内,她连着将这两人都见着了。出场的方式都是这么的别致,无论她会不会脸盲,这下子都记住了。
她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刻意忽略了他一身湿气,表面淡定如常,“你既然救了常四姑娘,应该知道前因后果,你来说说。”
许润之咧嘴一笑,眼里明亮而魅惑,“对不住了陛下,在下经过时听到呼救声,便仓促下水救人。故而只知道后果,前因却不太清楚。”
慕容静听了他这无赖似的回答,心里冷笑连连,“如此,你先退下吧。”
水榭内外,安静一片。
慕容静又朝常宁看了一眼,见她神色坦然,冷艳而傲骨静立一旁,心中又是一叹。
多灾多难,难得一片丹心的女子,让人不疼惜都难。
她沉吟了一瞬,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掷。清脆地声音响在水榭之中,让人闻之一震。
“元宝,着人去看看常四姑娘可是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