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队,我们不会勉强人,我们是想交你这个朋友。”徐邡把“老包”变成了“包队”,语气也生分了很多。
“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你不做总会有人做,我们不找你也能找其他人,你能把东都海光的事都管喽?包队,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查的是危害国家、危害社会的大案,绝不是对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下手。”胡大彪说。“我想你也知道每年就东都海关有多少走私的货物,不差我们这一点儿,跟何况我们只是做些不痛不痒的小买卖。”
徐邡看到包征途脸阴晴不定,也劝说:“包队,这位胡大彪是咱们省副省长的公子,就是你不帮忙,难道其他海关的人就不帮忙了?不说远的,就我所知你们二队负责的区域不是照样有走私的,为什么没查出来,还不是你的下属瞒着你干的,你有招儿吗?”
包征途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有人帮忙走私,可能怎么办,自己管不了,也没办法管。所以一直以来就只能洁身自好,现在听徐邡的话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固执了,每年为这种事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是树敌太多自己早该是副局级了,不会在正处级十年都没有升迁。
包征途看着徐邡盯了半天,终于叹了口气说:“哎,小徐呀,你是把我害苦了,我的一世英名就毁在你们手里了。”
徐邡拍拍包征途的肩膀,说:“老哥,不是做兄弟的我说你,其实以你的能力和业绩早该提升了,为什么你升不上去,还不是有人怕你上去了当他们财路。这次没关系了,大彪会想办法让你升上去,这样你就能有更大的权利去查更多的案子了。”
包征途喜欢听徐邡的这句话,不是升官让自己高兴,而是因为能有权利办更大的案子,能查获更多的走私物品,为能使国家避免更大损失而高兴。有了这个心里安慰,包征途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徐邡向胡大彪使个眼色,胡大彪心领神会的就把话题岔开了。
“老包,这里你没来过吧,这里的淮扬菜是一绝,尤其是蟹粉狮子头,据说这里的师傅是跟周总理的大厨学的,那可是汤鲜味美,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品尝品尝。”胡大彪开始介绍会所的美食。
“大彪,我听说这里还有现场古筝表演,是不是真的?”徐邡问。
“没错,不过那个要提前预约的,今天恐怕是欣赏不到了。”胡大彪遗憾的说。“不过我们可以找几个姑娘来陪酒。”
征途,他听到陪酒立刻神色有凝重起来,徐邡马上说:“去你的,你要是想呀等吃完饭自己找去,老包可是正派人,见不得这些东西。”
胡大彪刚才也就是试试包征途的反应,这个人嘛有了第一次慢慢的就会习以为常的,所以以后还要对他慢慢的培养,现在不急,饭要一口一口吃。
“算了,开个玩笑,咱们今天就是喝酒,其他的以后再说,服务员拿菜单来。”胡大彪豪爽的大叫。
包征途今天非常的豪爽,酒到杯干,一瓶五粮液徐邡和胡大彪只喝了一杯就见底了。包征途脸有些发红,话匣子也打开了,把自己这些年收到的打击和排斥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徐邡听着包征途内心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心里也十分为他抱不平,一个恪尽职守全新为公的好官,在工作中竟然收到了如此多的不公平待遇,真是悲哀。可是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把这样一个稀有的好官来下水,实在是太他妈的卑鄙了。
包征途终于醉了,彻底的醉了,没有人劝他喝酒,是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他想一醉,轻轻松松的放纵一次,享受晕眩的人生。
徐邡和胡大彪把包征途送回了家,一个劲的向包征途的妻子道歉,不过还好,包嫂很是和气没有责怪徐邡他们。
胡大彪开着车问徐邡:“怎么是回家还是继续找个地方玩玩?”
“找个地方再喝点儿吧。”徐邡心事重重的说。
胡大彪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开着车带徐邡回到了帝都俱乐部,找了一个小包间,又要了一箱啤酒,和徐邡喝起来。
胡大彪与徐邡各自干了一瓶之后,才问徐邡:“兄弟,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唉。”徐邡叹了口气,一脸愁云。“胡老大,我有些事情想不通。”
“有什么事情想不通,跟哥哥我说说。”胡大彪又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徐邡。“边喝边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徐邡喝了一口酒,身子向后一仰,背靠在沙发上,犹豫了一下说:“胡哥,我不知道这次把老包来下水是对是错?”
胡大彪糊涂了,整个事情应该说都是徐邡策划的,现在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这话怎么讲?”胡大彪问。
“胡哥,我觉得这次我做错了。”徐邡很是后悔的说:“老包是一个正派的好人,现在向他这样的不贪不色的好官太少了,可以说是中国的稀有动物了。”
“你这话说的对,现在这样的官是太少了,但还不是大熊猫。”胡大彪调侃说。
“如果是一个贪官,我一定不会后悔自己算计他,设计他,抓他的把柄为咱们办事。可老包他是一个清官,而且还是一个有能力的清官,所以我后悔。”徐邡懊恼的说。
“那我们就再另找别人,不用不就行了。”胡大彪说。
“晚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昨天的他了,你没看见喝酒时他多么的痛苦,他那是在和过去的他告别,他已经变了。”徐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