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如飞,刘裕也不管身后的其他人,驾着大黑马一出城门就是一阵狂跑。他的铁脊蛇矛挂在马上,百炼钢刀则是挂在腰间,身上穿着一身皮甲,头上的头盔放在马上。
这么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觉得跑的有点远,还是停下来等等他们吧。于是,他一夹马肚,慢慢的停在一个土丘上。回头一看,只见众人还在很远的地方,他只能望见黑黑的影子。而许都早已经只剩一个轮廓,伫立在雾蒙蒙的大地上。
他也不着急,端坐马上,借着土丘的高度极目远望,可入他双眼的只有一片茫茫山河。
天地苍茫,山河如盘,而那每一座城池都是一颗棋子。许都也是棋子,曹操昔日在那大败黄巾残寇,从而势力得到扩张。九州作棋盘,苍生皆为子,曹操、袁绍、吕布他们这些人相互博弈,他们才是下棋的人!
望着这烽火遍地的江山,刘裕蓦地想到这三国的金戈铁马、谋权篡位,同时心底生出一股豪情来。也难怪,登高者必望远,他有多少日没有这般极目壮美河山?
而且这些日子的经历就如梦一般,风云激荡胜过前世二十多年,早已令他蜕变成顶天立地的豪男儿。他的那颗心早已经融入这个时代,早已经飞到战火纷飞的战场。而今天,他就要去完成一个愿望,一个每个男人一生的愿望——从军!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他兴致高涨,突然高声唱起高适的别董大。尽管现在不是冬日,没有北风没有雪,也没有董大或者要送的人,可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吟颂这首诗,不过是因为后两句的豪情万丈正适合壮行,或者说正合他此时的心境。
“哈哈,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我?”刘裕突然拔出长刀,轻轻一弹发出铮的一声。与此同时,他更是仰天长啸,发出爽朗的笑声,“此去泉台招旧部,锦旗十万斩阎罗。朱帅当年落魄如斯,依旧豪情不减。我刘裕而今的处境比他好多了,又岂能不奋发图强?这一去,必要名动许都,捞个将军来当当。哈哈,十八冠军侯,我刘裕如何当不得?”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一声长啸,胸中淤积的郁闷一扫而尽,刘裕只觉一阵神清气爽,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青丝风中乱舞,他砰的一声将长刀归鞘,回首看向高猛等人。
只见高猛他们打马狂奔,穿过濛濛的雨幕,不一会儿也来到土丘下。
“阿裕,你跑那么快干嘛?”高猛一手勒着马儿,一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慢慢的停到刘裕身旁。他骑的快,夏侯兰都落后他一步。等他停下来,其他人才陆续到来。
刘裕本欲回高猛的话,可见陆续来的众人却不由的眉头一皱,连高猛的话也没有回了。他皱眉没有别的原因,只因这二十人的队伍都不齐,跑起来松松垮垮的,日后若是百人千人又该怎么办呢?这样的士卒要是上战场的话,那还不被人逐一击破?
“平日里只注意他们各人的磨练,倒是忘磨练他们的配合了。也怪我不是军人出身,不懂这些玩意。”刘裕脸上露出懊恼之色,心里暗自责备自己,“亏得记忆力好,那些兵书都记得。也亏得发现的早,否则要是就这么上战场,那还不得全军覆没。不行,我从今天开始要学习兵法谋略,同时还要磨练他们。”
想到这里,他不竟打了个冷颤,而后严肃的说道:“你们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连二十个人骑马都骑不齐?若是刚才遇到敌人,你们自问现在还有几个人活着?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包括我都必须进行特训。”
众人都面面相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无语的吐槽:这不是你一路狂奔,我们只好也狂奔着追赶你的步伐吗?要是遇到敌人,那也是你先送死啊!
正因为不懂,所以才谨慎。刘裕前世今生都没有接触过军事,因此现在才这么严肃认真。虽然他脑海里的理论知识很多,但他根本不会用,毕竟实践与理论的距离不小。幸好他是从底层干起,若是他也像主人公那样一来就是当将军什么的,他还不带着一队人马送死?
战争最不容空谈,空谈就是死,君不见纸上谈兵的那位带着多少人送死了,甚至间接亡了一个国?而那些名传千古的将军,哪个又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炼出来的?
“好了,咱们边走边练。”刘裕环视一周,见众人都已经到了,便冷酷的说道,“谁也别想偷懒,高猛你也不能。”说完,他眼神锋利的看了一眼高猛,让懒散的高猛老脸一红。
他就是这性子,平日里说说笑笑,为人和蔼的很。可一旦身处紧要关头,或者说重要的事情中,他就变得冷漠乃至冷酷。杀潘俊的时候是,大战牢狱的时候是,斗潘虎的时候也是,而今日行军也是如此。这时候的他可谓冷酷无情,别说高猛,就是自己他也严格要求。
说罢,他一拨马头,率先向土丘下走去。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他年我必重来此地告诉这土丘、告诉今日的我、告诉这天下人——谁主沉浮!
刘裕一马当先,众人相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直催马跟着他的背影而去。
过山过水,日行夜宿,一路朝东南方向蜿蜒前行。
刘裕这一路上就没有闲过,一方面他要不停的回忆兵书内容,不停的充实自己;另一方面他还要不停的操练这些护卫,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