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咱们是不是该出击了?”一个有些身份的黄巾头目,弯身走到龚都身边,低声询问道。
龚都一脸肃穆,粗犷的脸上露出慎重之色。他虽然长的像个莽汉,但其实为人颇为稳重。之所以久久不下令进攻,并不是因为担心军营里的曹军,而是因为被他打败的蔡琪还没有还营。
说起大败蔡琪之事,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傍晚的时候,他迫不得已撤退之后,就没想过再次打败蔡琪。可没想到那蔡琪竟然率部杀来,而且带领的还不是援军,而是他的本部人马。他也想过这是一个阴谋,但他几番试探之下,却惊喜的发现这并非是对方的阴谋。于是,他狂喜之后连忙又故意输了几场,使得那蔡琪狂傲不已,追的都忘乎所以。之后,他终于露出锋利的狼牙,仆一交手就打的蔡琪毫无招架之力。莫说蔡琪那四千人马,就是蔡琪本人也被他重伤。若不是亲卫拼死相救,他恐怕都可以把对方留下来。
大败蔡琪主力部队之后,他并没有立即领军回山寨,而是带着连番大战的三千士卒来到蔡琪军的大本营。怎么说呢,他的野心可大的很,不仅想劫来蔡琪军的粮草,更想全歼蔡琪军从而名震汝南,再次聚集被打散的黄巾。当然,他知道自己打败蔡琪并不足以震慑群雄,他只是想以此引出汝南太守蔡阳。然后,他再打败蔡阳,那时他不仅可以重聚黄巾,甚至还可以重掌汝南。
可是他等了这么久,那蔡琪竟然还没有回来。他与蔡琪大战顶多不过夜半,可现在都已经五更了,那蔡琪竟然还没有回来。难道那蔡琪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抑或是他怕死直接逃向上蔡?
不管了,这都快五更天了,再不出击就没时间了。龚都一咬牙,也不管蔡琪回不回来,低声厉喝道:“众将士,随我……慢着,再等等!”
就在龚都下定决心的时候,军营外面突然出现一队残兵。人数不多,大约只有一千多人,去时五千来时却只有一千多人,也是够凄凉的。而且这一千多人衣服都有些破,上面还有些血迹,甚至其中不少人都受了伤。他们全都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如同落汤鸡一般。
不过这一千来人的中心,有一队人马尽管也有些狼狈,但精神却很饱满。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蔡琪的亲卫,全都是蔡阳为他配置的老兵,一个个都是百战精兵。若不是有他们,被抬回来的就不是重伤昏迷的蔡琪,而是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的蔡琪。
一千人因为气势低落,走路也没有什么声音,因此直到军营正门前才将沉睡的士兵惊醒。
惊醒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亲卫队长蔡卫一顿呵斥,而后唯唯落落的站的像个木桩似的。至于蔡卫当即和其他几十个亲卫将蔡琪抬回营帐,而其他士兵则各自散了。他们也累了一天,因此一进营帐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这些普通士兵可以睡,那些亲卫却不能睡,并且随军大夫以及刘裕都被喊了起来,而后匆忙赶到蔡琪的营帐。
“蔡司马,情况怎么样?”刘裕匆忙赶到,一掀帐门,开门见山的问道。
蔡卫苦笑一声,沮丧的回道:“刘司马,当时若是听了你的建议,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三千多士兵全都战死沙场,我数十个兄弟也死了,连将军也重伤昏迷。”
“嘶,损失怎么会这么严重?”刘裕脸色一变,倒吸一口气,尖声叫道。
蔡卫再次苦笑一声,眼里露出无奈之色,声音低沉的回道:“将军不听劝告,中了龚都的诱敌之计,我们……简直就是被碾杀!”
刘裕闻言陷入沉默之中,丝毫没有因蔡琪不听劝落得如此下场而感到痛快,反而心里颇为悲痛。倒不是他心软见不得死人,只是因主将无能累死三军,那些士兵岂不是死的很冤?他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自以为是,从而累的三军尽没。
“大夫来了,让他看看蔡将军吧。”沉默之后,刘裕开口说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将后勤兵调来。另外,我也先退下了,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
说罢,刘裕转身出了营帐,唤来后勤兵,开始为受伤的士兵清洗包扎伤口。这倒不是他喜欢干这事,又或者通过这招收买人心,只是因为其他人不熟,让他们弄的话难免会出现纰漏。不过他虽无心收买人心,可人心不知不觉就被他收买了。
“刘司马真是好人,竟然亲自为我们包扎。”
“那是自然,据说要不是刘司马家传医术,伤兵估计会死七成多。可现在死的人极少,据说只有区区十三个人而已。”
士兵们的谈话,刘裕并没时间聆听。他为士兵们包扎完后,已经是五更天了。那些士兵包扎好了之后,立马就睡的很熟,但他却还不能休息。他又去看了一下蔡琪,见蔡琪那副残样,他没有痛快也没有同情。所谓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这蔡琪也是自作自受。倒是随他同去的士兵,唉……
摇摇头,他什么话也没说,再次走出营帐。然后,他令人叫醒高猛他们,准备将士兵重新编队,从而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蔡琪,你也别怪我趁人之危。”他回头望了一眼营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冰冷的自言自语道。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况且他正需要急剧扩张自己的势力。而这蔡琪和他本来就不对付,他的便宜不占,那自己还不成了王八蛋?
然而,就在他脸带满足的笑容,准备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