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赶到蒋佩院子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刚一进门,就见墨竹捂着脸从屋子里跑出来。
“这是怎么了?”
王氏赶紧进屋,才掀开帘子,就见迎面飞过来一个茶杯,擦着王氏的鬓角过去,扯着发根儿生疼,只留下耳侧一片凉意。
“哎呦喂!”王氏下意识的一让,拿手摸了摸头皮,“我的姑奶奶,这大清早儿的,是谁惹着您了?”
蒋佩披头散发的坐在妆奁前,一见是她,手指一点,“还不是你那个好闺女,倒真是越来越金贵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过来伺候,她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今儿个就敢旷我的值,赶明儿是不是就得我去伺候她去?”
蒋佩为人泼辣歹毒,也不知道怎地,就是见不得芽儿好,打从心底里看不上。
可纵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芽儿的确是个心灵手巧的。
不说别的,单是这绾发上,屋子里来来去去的换了几个丫头,就没哪一个能比得过芽儿去。
蒋佩早就被芽儿养刁了品味,除了芽儿,谁给她梳的头发都觉得不好看。
这也使得芽儿多受了不少罪,不管前一天忙活到多晚,第二天依旧得早起伺候蒋佩梳妆。
王氏赶紧笑着上前,拿过梳子替蒋佩梳头,“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奶娘替你梳。”
蒋佩撇嘴,还不解气,“芽儿那死丫头呢?”
王氏一顿,“昨个晚上,芽儿回去后,就说浑身不舒服,我也没当回事,今早儿一醒来,才发现高烧了,这不怕过了病气给小姐,正在屋里躺着呢。”
她也不怕蒋佩去问,依着蒋佩的性子,只怕一时半刻的把这茬儿给忘了,哪还记得这么多,就算是问,王氏也是不怕的,她敢断定,芽儿不会拆穿自己。
“哼!”蒋佩怒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她昨天帮我打扫了一下绣房吗?这会儿就病了?怕不是装的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婢子,怎地就这么金贵了?她以为她是谁?”
王氏的手一顿,那句下贱的婢子,直接刺进心坎儿里,让她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腆着笑道,“瞧小姐这话说的,就是借给她几个胆儿,她也不敢欺瞒小姐啊!的确是病了。”
见蒋佩不信,又说,“要不……我这就回去,让她来伺候小姐梳妆?”
蒋佩一听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既然病了,就歇着吧,省的回过头来说是在我这儿受了气,累倒了。”
她倒不是心疼芽儿,不过是怕她把病气传给自己,蒋佩最怕的就是喝药了。
王氏替蒋佩梳好头,蒋佩在铜镜里看了看,撇了撇嘴,没心没肺的说,“没芽儿梳的好。”
王氏心里不是滋味,硬扯出个笑来敷衍。
到了中午的时候,王氏趁着蒋佩午睡的空挡,偷偷回去看叶穗儿。
回到屋里却没见到穗儿人,王氏心底纳闷儿,坐在桌边,琢磨着等下要怎样劝,穗儿才能懂事些。
却不知叶穗儿已经趁着这个空挡,自己溜去蒋佩的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