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一路飞奔而来,眼睁睁地看到刘娥被推得向下倒去而无能为力,他伸出手来想抓住她,却只有雪花无声地飘落在手上,沁凉沁凉,凉透了他的心。
他怔怔地伸着手,似乎连漫天的雪花都在嘲笑他这个苍凉而又无奈的姿势。
这只掌握天下人命运的手,这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此刻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抓不住,难道不可笑么?
他看着刘娥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觉得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呼吸一窒,面如冠玉的脸庞“唰”地一下就变成了惨白色。
他飞快地跑过去拥抱住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来人!传太医!传太医!快传太医!……”
刘娥的眉头一皱,痛苦地哽咽道:“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赵恒心疼地抓住她的手,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仰起脸来,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不是我……我没有害曹才人。”刘娥倚在他的胸膛上,鸦翼般的长睫颤动着,泪水不停地往外流。
“嗯,我知道。”赵恒吻了吻她的额头,给她擦拭着泪水,安慰道:“什么都别说了……别害怕,太医一会儿就来了。”
刘娥忽然看见了张,张是赵恒的贴身侍卫,他也是白了一张脸,正一边解着自己的披风,一边大步向美姻走去。
他把披风盖在美姻的身上,轻轻地喊道:“美姻,我来了……美姻!你醒醒!美姻!”
“他们欺负我……”,刘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汪汪地看着赵恒,赵恒给她擦拭着眼泪,只觉得好像有千万根钢针,正在一根一根的扎在他心上,让他疼痛难忍。
他轻轻地拂了一下刘娥耳边的发丝,在她耳边温柔呢喃道:“不怕,我让你欺负回来。”
张红着一双眼睛盯着赵恒,等待着他发号施令,心里恨不得将这两个内侍碎尸万段。
这两个内侍见赵恒如此在乎刘娥,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跪在赵恒面前一个劲地磕头请罪:“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赵恒根本就不看他们一眼,只是问刘娥:“你想怎么样?他们随你处置。”
刘娥看了美姻一眼,美姻还没有醒过来,她哽咽了一下,便对张说道:“张,你杀了他们!”
这两个内侍是在坤宁殿里当差的,郭瑶君见状,连忙喊道:“不要啊!”
众人都出来给赵恒行礼,一个个都小心翼翼,乌压压跪了一地,只有郭瑶君站在他面前。
张本来已经呛啷一声抽出剑来,闻言看了郭瑶君一眼,又把目光对准了赵恒。
众人也全都屏息凝神,盯着赵恒的嘴巴,他的嘴巴一开,就是关系到两条人的性命。
赵恒最恨这样的时刻,他们提醒着他是生杀予夺的帝王,他却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种感觉最让他愤恨,他面色铁青,冷冷地迸出来一个字:“杀!”
郭瑶君浑身一颤,还想再求情,可是却被赵恒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气所镇住,竟然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张得令,剑出如风,把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都割成了条条缕缕,和雪一起在空中飞扬起来。
他们敢让美姻去衣受杖,他就要让他们去衣受剑。
两个人被剑剥光,早已经吓个半死,侍女们有的悄悄地别过脸去,也有的偷偷地盯着他们的下体观看,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他们仿佛知道有人会趁机偷窥一般,都不约而同的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同一个地方。
在无法躲开的死神面前,他们还想拥有此生做为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张的剑稳而狠,快而准,避过他们的重要部位,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他们的身上划了多少剑,直到打累了,把心中的那口怒气发泄出来了,这才把地上两个血肉模糊的人一剑一剑地割断了喉咙,顿时血流如注。
张收了剑,跪在美姻面前,喃喃道:“美姻,我给你报仇了……美姻,你快醒醒!”
郭瑶君等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郭槐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主谋可是他,如果追究起来,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死法呢。
他的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浑身就像筛糠一样不停地哆嗦着,郭瑶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脸上不悲不喜,不怒自威。
郭瑶君刚想开口和赵恒说话,赵恒便目光凌厉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吐字如刀,字字如利刃般锋利地扎向她:“这是怎么回事?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恒脾性好,虽然不爱郭瑶君,但是也从未给过她这样的脸色看,今日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不顾她的颜面,让她始料未及。
她是皇后,是他的正妻,他竟然为了一个没有名分的女子这样对她冷言相向,让她的心里着实气愤难过。
赵恒抱着刘娥往坤宁殿里走,刘娥喊道:“张,把美姻抱进屋里,别冻坏了她。”
张闻言把美姻抱起来,郭瑶君便让他把美姻抱到了偏殿里去。
赵恒径直把刘娥抱到了郭瑶君的**榻上去,坐在刘娥身边,郭瑶君跟进来站在他身后,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但她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问道:“她怎么会流血?难道是……”
郭瑶君心中有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她大惊失色,难道刘娥怀孕了?现在又小产了?
此时卧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说话无须顾及什么,也无须拐弯抹角。
赵恒目光锐利地盯住郭瑶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