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美做的糯米饭五颜六色的,晶莹剔透。刘娥第一次吃这样的饭,觉得又好看又香软,还有鸡、鸭、鱼肉和米酒,十分丰盛。
龚美喝了一口米酒,咂巴了一下嘴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刘娥一眼,说:“以后再也不准乱吃什么花了,知道么?有很多花都有毒,今天你这条小命差点儿就没了。”
抱美补充道:“就是啊,以后可不能再乱吃花了,不光黄色的杜鹃花有毒,白色的杜鹃花也有毒!”
刘娥看着抱美那张善变的脸,吓得饭都不敢吃了,只是拿着筷子发呆。
龚美挟了一块鱼肉放进刘娥碗里,说:“快吃啊,吃完了领着你去玩。”
他们吃完了饭,在月光的照耀下来到了游方坡。抱美和龚美跟一些熟人打着招呼,衣着光鲜的男子们吹着芦笙与穿戴着银饰盛装的姑娘们载歌载舞。
芦笙手们边吹边舞,他们一边吹,一边熟练地做出倒立、滚翻、吊挂、倒背、爬竿、叠罗汉等高难度的动作。他们的舞姿潇洒自如,舞步时而活泼有力,时而诙谐风趣,时而旋转如飞,一曲吹罢一曲又起,只要芦笙不停,舞步便会永不止息。
伴随着悠扬缥缈的芦笙,姑娘们就像是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随着舞曲不停地变换着舞步,时而进,时而退,时而回旋,时而舒缓,轻盈优美,曼妙多姿。
刘娥看着他们如此的欢乐明朗,觉得自己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梦境里。
她让龚美带着自己一起跳,她喜欢这样快乐的舞蹈,喜欢这样舒畅的欢笑。
刘娥舒展着柔软的腰肢,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舞蹈。
透明的月光下,这种感觉太美妙。如果,能一直这样跳下去,该有多好。
有个男子对着刘娥唱起来:“树大多枝丫,绿叶遮阴凉,看你这情妹,像个龙女祥,同你玩一会,一生都难忘。”
另一个男子则对着刘娥唱道:“这是谁家的花园?花儿开得这么鲜艳。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漂亮。眼睛好像天上的流星,脸儿好像十五的月亮。说话好像蜜糖,走路好像浮云。那天能和妹成双,喝口凉水心也欢……”
刘娥不由自主地往龚美身边靠,抱美看了龚美一眼,龚美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有个男子踩了刘娥的脚一下,笑mī_mī地看着她。
吃饭的时候,龚美曾经说起过,踩脚是苗族人表现爱情的一种方式。他们通过跳芦笙舞、对歌等形式选择意中人,如果男子看中了哪个女子便会踩她的脚,如果女子也喜欢对方就回踩。刘娥当然不会回踩这个人的脚,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龚美的人了,只有龚美才是自己此生唯一的依靠。
她看着男子们蹲在他们心仪的姑娘面前,看姑娘们藏在姊妹饭里的谜底。那些看到姊妹饭里有一对筷子或者红花瓣的都兴高采烈,那是表示姑娘们叫小伙子们快点张罗着把自己娶过门,那些看到姊妹饭里有辣椒或者大蒜的则都哭丧着脸,那是表示彼此不合缘,被姑娘们拒绝了。
爱情到底是什么?刘娥看着他们或喜或悲的样子,心里猜不透。
她偷偷地看了龚美一眼,发现龚美也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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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睡觉的时候,被针扎了一下。她起来点上蜡烛,烛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些惶恐与不安。
经过仔细寻找,她从铺盖上找出几根绣花针来。心里不禁又生气又害怕,纳闷抱美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狠。她把这几根绣花针举起来,盯着它,不知道自己的新生活以后还会有多么可怕,心里想:唯有多干活少说话少惹事才是活命的办法吧?
刘娥就像个奴仆一样,整天不言不语,只是不停地干活。
她的隐忍换来了暂时的安宁。
日子就在她永不停息的手指间飞逝着,转眼就过了三年,到了太平兴国六年。
刘娥已经十三岁了,个子又长高了些,**也已经开始丰满起来,高高的耸立在胸脯上,就像是一对可爱的小白鸽。杨柳般纤细的腰肢连接着浑圆的**部,精致优美的曲线似乎在向世人宣告着她已经长成为一个玲珑曼妙的少女。
抱美的衣裳已经再也不适合她了。
早上睁开眼睛,刘娥突然发现了**单上的血迹,被吓了一大跳。
月信的到来让她慌乱不已,她是一个孤女,没有人告诉她这是女性发育成熟的标志,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为就要死了,害怕的掉下眼泪来。
龚美见刘娥许久都没有起**,过来站在窗外喊她吃饭。她凄楚地应道:“不吃了。”
龚美纳闷地问道:“怎么回事儿?生病了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又勾起了刘娥无限的委屈,心想自己辛辛苦苦地活了十三年,还没有捞着享半点儿清福呢,这就要死了么?
龚美听见刘娥的哭声就急了,他不停地拍打着门问:“怎么哭了?儿,到底怎么了啊?快开门!”
刘娥下来给他把门打开,他见刘娥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地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么?”
刘娥抽泣着用手指了一下**单上的血迹,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龚美看到血迹,马上明白过来,刘娥这是来癸水了,便把刘娥抱在怀里,拍打着她的背温柔地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