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询问孙何的意见,自从他即位以来,孙何给他提过很多好的建议,比如咸平元年“任人唯贤”的《五议》,即皇帝应选派有胆略的文职大臣执掌兵权;世家子弟应送入太学接受教育,贫穷家庭的优秀书生应由州、县推荐任用;禁止花钱买官禄;恢复考试录用制度;推行乡饮的宾仪制度,尊重读书人;按才能任命官员,不应凭恩典照顾提拔升级。今年他又上奏改革人事制度,裁汰冗馀官员;调整国家职能部门,把三司所辖的部门和机构归还给户部,逐步恢复六部,各司其职。赵恒对他的建议深表赞同,全部都采纳了,从此以后更加赏识他,觉得他是个能辅佐君王治国安邦的良臣。
这次御驾亲征,赵恒自然也把他带在了身边。他向孙何咨询边防局势和对策,孙何向他列举了军队、政府**,将帅无能,守关统帅贪生怕死,边将守城轻敌等一系列弊病。赵恒便根据他的建议,将傅潜以抗敌畏缩不前和贻误军机的罪名给予惩处,削夺在身官爵,流放房州。傅潜的副手张昭允也被削夺了官爵,流放通州。不久之后,原本在廉良河之战立了功且刚刚受赏晋升的田绍斌,由于被傅潜的供词牵连,也被免了官。
范廷召得知康保裔全军覆没,又惭愧又自责,心情变得郁闷暴躁起来,一生气,连天上的鸟叫他都感觉到心烦,再加上他本来就厌恶飞禽,便开始不停地射杀在空中飞翔的小鸟,直到把小鸟杀的一只都不剩了,他才气喘吁吁的作罢。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来,伴随着漫漫飞扬的尘土,从远处飞来了两匹骏马。
女扮男装的韩思思和刘娥骑着马飞驰了一路,此刻都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一个都灰头土脸,不禁都“噗嗤”一下,相视而笑。
快半年了,她们还不见大军班师回朝,韩思思生命中只有父亲韩德让这一个亲人,心里自然十分挂念,便想只身前来寻找父亲,刘娥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偷偷地跟着她跑了出来。
“跟着我出来玩可以,我可先跟你说好啊,你可千万别把自己弄丢了,要不然,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韩思思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娥,似乎是在逗弄她。
范廷召率领的大军也与她们一路同行着,路上还有一些逃难的人,拖家带口的,有骑马的,也有一些骑毛驴的,更多的是走着的,还有牵着牛牵着羊的,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刘娥和韩思思慢悠悠地走着,忽然,她们旁边有一头驴子叫了起来,把刘娥吓了一大跳,定睛看时,却是一个农民模样的人在逃难。
怕什么偏偏来什么,事情有时候就是比编故事还要巧,一头小小的毛驴,到死都不会知道,它这么骄傲地一嚎叫,就把自己风华正茂的小生命给断送了。
范廷召这个人有个怪癖,平生最不喜欢驴叫,一旦让他听到驴叫声,必定要杀之而后快。
可怜这头小毛驴刚刚抒情地吟唱了几声,就被范廷召一拳头击到了脑门上,竟然是当场暴毙。
小毛驴的身体砸到了刘娥的马上,重重地倒在了地下。刘娥的马咴咴地鸣叫了几声,幸亏它也算是见过了大世面的,没有让这一幕给惊着,要是惊了马,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哎……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刘娥看见范廷召无缘无故就把人家的毛驴打死了,不禁对着他柳眉倒竖。
“买一头驴子多少钱?我赔给他就是了。”范廷召自知理亏,可是他听了那驴叫就头疼得很,心里更烦躁,实在是忍不住。
刘娥非常鄙视地看着他,嗔怪道:“有钱就了不起么?买来的驴子再好,有感情么?”
“感情?”范廷召哈哈大笑起来,“你跟我讲感情?请问感情多少钱一斤啊?那么多随着我们出生入死的战马,我们再舍不得又怎么样,哭死了又怎么样?它死了照样也活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