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和丁谓本来就是好朋友,现在两个人每天都在中书省共事,就连吃饭也在政事堂里同桌而食,相处的很是融洽。

有一天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寇准喝羹汤弄脏了胡子,丁谓看着他的胡子脏兮兮的,实在是有失他的光辉形象,让干净的人看着也吃不下饭去,便没有多想,就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拿出手帕来给他擦拭了一下,把胡子擦干净了。

不料寇准却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参政是国之大臣,难道是为人溜须的吗?”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丁谓,丁谓一时之间尴尬石化,他没有料到寇准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做为好朋友,给他擦一下胡子竟然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丁谓固然奸邪狡诈,但是才思敏捷本朝罕有人能匹敌,想堵住寇准这句话简直是易如反掌,但他此时只是张了张嘴,有句话想说却始终都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他给寇准擦胡子,主要是知道寇准十分爱惜自己这一把白胡子,当年寇准就是凭着猛吃药,把胡子吃白了才当上的参知政事,所以他有事没事就会美滋滋地用手捋几下胡子,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得意。

丁谓没想到这一次偶然的冲动,自己竟然会成为“溜须”典故里那个亘古不变的丑角,被人们肆意鄙视取笑。

从此以后,他的心里开始怨恨起寇准来,而寇准习以为常,根本就没有把这当回事儿,得罪了人尚不自知。

经过丁谓推荐,赵恒以吏部侍郎林特为尚书左丞、玉清昭应宫副使,林特与寇准也是冤家对头,寇准见林特升迁,心里自然不悦。

国人见寇准又贡献天书,以为祥瑞之风又兴,知河南府冯拯也上书,说河南府父老、僧道、举人等相继列状,愿赴京城请圣上封中岳。

赵恒不欲助长这股歪风,回复道:兹事体大,未可轻议,将他们加以抚慰,全部遣散。

刘娥来延庆殿见赵恒,赵恒还是避而不见,现在已经不是谁都不见,而只是不见她一个人了。

“我就不相信,一句‘女主昌’就能抹杀几十年的夫妻情义!”刘娥心里很郁闷,愤愤地坐上肩舆,率领寇珠等人又回到了崇徽殿。

刚回到崇徽殿,雷允恭高兴地迎上来,说道:“娘娘,奴婢听到一个好消息!”

刘娥静静地看着他,问道:“哦?什么好消息?”

“奴婢听说曹璨死了。”雷允恭脸上笑意盎然,似乎在等待着主子的夸奖。

“曹璨领禁卫十多年,善抚士卒,忠厚谦静,未尝有过。国家失此良将,怎么能算是好消息?!”刘娥声色俱厉,雷允恭听了不禁感到汗颜。

寇珠却笑道:“娘娘可真是洪福齐天啊!刚才还在愁着见不到官家呢,上天就赐了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

雷允恭马上附和道:“是啊!曹璨是殿前都指挥使、忠武节度使,他死了,官家自然要去出席他的葬礼,而娘娘也要一同前去吊唁,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

刘娥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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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带着刘娥和曹不悔前去曹家祭奠,赠曹璨中书令,谥“武懿”,以其子西上合门副使曹仪为引进副使,又录其二侄、外孙为官。

曹彬共有七个儿子,曹璨是老大,只有曹不悔一个女儿,众人对她自然十分**爱,她乍失兄长,十分悲痛,哭得泣不成声。

赵恒轻轻地拍了拍曹不悔的肩膀,对她加以抚慰。

刘娥在旁边看了赵恒一眼,赵恒见刘娥正在看着自己,便把手从曹不悔的肩膀上拿开,由着曹不悔痛哭流涕。

曹不悔哭的痛快淋漓,几次晕厥过去。众人都感叹兄妹情深,却没有人能知道她内心的苦楚。

她出身显赫,嫁的又是富贵至极的皇帝,世人无不羡慕,家中的人也引以为荣,其中的甘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刘娥见曹不悔哭的如此伤心,便忍不住过来扶住她的身子,柔声劝道:“曹婕妤,你要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吧。”

曹不悔泪眼朦胧中看到刘娥的脸,用力一推搡,刘娥一不留神就倒在了地上,头却撞到了棺材上,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啊?娘娘!……”

“娘娘!……”

寇珠和莫离见状不禁都惊叫出声,两个人接着便赶紧上前搀扶刘娥。

众人见皇后娘娘受了伤,都吓的慌了神,曹不悔抑制住哭声,只是默默地流泪,跪到刘娥面前,哽咽道:“皇后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请娘娘恕罪。”

“啊?”赵恒见刘娥闭着眼睛,忍不住奔到她的身边,轻声呼唤道:“皇后,皇后?……快去传太医!”

赵恒想把刘娥抱起来,可是已经是力不从心,莫离在旁边说道:“官家,让奴婢来吧。”

赵恒起身让开,莫离把刘娥抱起来,曹不悔对赵恒说道:“让娘娘暂且委屈一下,到臣妾的屋子里去吧。”

赵恒点了一下头,莫离跟着曹不悔,把刘娥抱进了她的房间里。

罗崇勋快马加鞭请来太医,太医不敢怠慢,马上给刘娥诊脉,却不敢轻易下结论。

赵恒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皇后一直昏迷不醒,到底要不要紧?”

太医战战兢兢地答道:“回陛下,皇后脑部受到重创,如果出现嗜睡症状,可能是脑部有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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