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帝嫣然看着施贵妃的眼底呈现出了一抹死灰的绝望之色。须臾,她猛地闭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再睁开眼睛,她的眼底一片澄净。
——仿若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一般!
然而,这样的帝嫣然,并没有换来施贵妃的一点的怜惜。她美目含着怒气,脸上亦是带着薄怒,“嫣然,你放肆!我是生你养你的母妃,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帝嫣然:“……”
永远都是这样!——只要她表现出来一点的不愿意,她的母妃给她的永远都是怒气。
帝嫣然怆然转身,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随后扭头望着施贵妃,淡淡的扬声,“母妃,这是最后一次了。”
嗯?“……,你去找你父皇,你去告诉他,是你偷了死士令,是你下达的命令,与母妃无关,母妃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这样,你就能把母妃摘干净了,你父皇也不会恼了母妃了!而你,你父皇一定不忍心杀你,顶多就是禁足几天。”
施贵妃说着,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自私自利的思绪之中,她没有看见帝嫣然苍白下去的脸色,和错愕之中带着一抹绝望的眼神。
她张了张口,极度的不可思议,“母妃,你……”
“我什么?”施贵妃怒目,脸上转瞬之间尽是狰狞之色,“嫣然,难道你不愿意为母妃这么去做?枉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可结果你是怎么回报与我的?连这一点小事儿你都不愿意帮母妃,母妃真是看错你了……”
施贵妃的声音尖利的刺痛了帝嫣然的耳膜,她睁大了眼睛,让自己尽量不要哭出来。可不想,就在这时,施贵妃又道:“若是我的玉颜还在,她一定为了我去不惜赴汤蹈火的。”
帝嫣然听着这样的话,怅然的冷笑了一声,第一次反驳了她的母妃,“若是姐姐还在,被送出来赴汤蹈火的,还是我帝嫣然不是她帝玉颜!母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点你的爱?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正眼看我一眼。这些年里,你的眼底就只有姐姐,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现在姐姐死了,为什么你的眼底还是没有我?为什么,你的眼底有我的时候,却都是每次都将我推出去当炮灰的?姐姐在世的时候,是这样。姐姐没了,还是这样?”
帝嫣然猛地抽回了被施贵妃抓住的手,她踉跄的后退了这一步,“母妃,这些年里,你的眼底到底有没有我帝嫣然,你可曾为我想过一点,可曾主动关心过我一点?母妃,我也是您的女儿啊,为什么你就不能待如姐姐那样?”
施贵妃握了握手,眉目微皱。她看着帝嫣然,像是第一次的认识她一样。她实在不明白,那个一直在她眼底乖巧听话的帝嫣然,怎么会变成这样歇斯底里的指责她?
不对,不是这样的,她的帝嫣然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可以为她去死的。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的帝嫣然,她用着陌生的眼光看着帝嫣然,打量着帝嫣然,仿若眼前的不是帝嫣然一般。
帝嫣然望着这样的施贵妃,凄然的一笑,“哈哈……”笑过之后,她问道:“母妃是不是很陌生这样的我?因为曾经的我,从来不会拒绝母妃的任何要求。”
就如当年,你伤我争宠,除去对手。给我下毒,亦是除去对手,等等做出这样数不清的伤害我的事情。以前,我都一一照办。那是因为我以为这样,母妃你就对多看我一眼,会多关注我一点。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我帝嫣然再好,再听话,你的眼底有的永远都只是帝玉颜,我的姐姐。
施贵妃正想着怎么说服帝嫣然照着她的话去做,没曾想猛地听到帝嫣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先是面露喜色,一对美目之中散发出熠熠的光彩。
待她高兴之后,才想起要安抚一下帝嫣然的时候。她的寝宫之中,哪里还有帝嫣然的身影?
见此,她微微皱眉,面露出一抹不悦。但很快,她便有高兴了起来。先不管嫣然这小蹄子,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教训她也不迟。
竟然敢这样和她说话,当真是不教训都不行了。不然,以后岂不是要反了天了她?
而此时的帝嫣然,并不知道她亲爱的母妃的想法。若是知道,她的心只怕是比那三九天的冰冻还要凉。
她缓步走到了堆积成山的尸体面前,望着他们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她的眼角溢出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她颤着手捂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她害了他们啊!
虽然不是她亲手杀的,却是因为她去送死的啊。
帝嫣然几乎是仓惶不堪的出了云萃宫,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于是,便就漫无目的的在宫中乱走。直到她走的累了,她便停歇了下来。等歇息好了,她又便不停在宫中行走。
直到将她以前常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之后,她才转而往御书房走去。
很快,便就到了御书房门口。
只可惜的是,帝嫣然被袁公公拦在门外。
“二公主,皇上此时谁都不想见,还请二公主不要为难老奴!”
帝嫣然看了一眼袁公公,随后目光落在紧闭的御书房大门,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也不强求,只道:“袁公公,我知晓父皇此时的心情定是不好。但还请袁公公,将这样东西送进去。顺便,替嫣然传一句话,就说——一切都是嫣然错的,是嫣然想要为姐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