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宫零刚拐过屏障,就慌不择路的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一个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胸膛。
宫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搡着那前面的障碍物,可是那障碍物却猛地将她楼入怀中,看着宫零在他怀中情绪激动,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不知所措,心也跟着痛,跟着碎。
过来半响,看着怀中女人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一些,南宫玥才轻声道:“宫零。”
就见宫零哭红了的脸颊抬起来,强忍泪水道:“你听到了是吗?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南宫玥刚从宫殿赶来,想要去安慰宫零,可谁料听到了这些事情,一个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听到当事人的耳中,岂是那般轻易接受的,但是听到宫零的问话,还是尽量柔声道:”是,我听到了所有。“
宫零小嘴一弯,苦涩询问:”我是宫零,是吗?我不是沈初黛,是吗?是吗?”她想让南宫玥告诉她一个答案,一个让她镇定的答案。
无数次,宫零想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又有无数次,一个个突然的意外打破她生活的平静,将她逼到悬崖边,让她不知所措,而如今沈溪的存在,无疑是那个意外。
现在的宫零贪恋平凡与平静,可是却不随意愿,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到底还要怎么去折磨她的心智?她真的累了,被这样的日子折磨够了。
听着她的询问,南宫玥的手紧了紧,柔声道:“你是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不成为宫零,也可以不成为沈初黛,一切都听你的。”
虽然南宫玥心中是尊敬沈溪的,也知道沈溪柔情,自然也无比惦念自己的女儿,若是相认,也必然会很好的相待的,可是南宫玥此时此刻的眼中,只有宫零,看着矛盾至极,还想着要逃避的女孩,南宫玥下定决心,无论宫零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表示支持,无论相不相认,他都会将此事妥善处理。
怀中的宫零听到南宫玥的话,略带安慰,眼泪也止住了不少,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一个微小的支撑都会给到她强大的力量,所以宫零倔强的将脸颊抬起看着南宫玥道:“我不要成为沈初黛,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从后追出的沈溪还有云子一,看着两人紧紧相拥的样子,听着宫零坚定的声音,能看出来宫零对于她这个母亲,并不是那般的感兴趣,可见是可有可无的,毕竟她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是一个孩子了。
而沈溪难得的拉下脸面道:“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可是我们毕竟是母子,还希望你给母亲一个机会,好不好。”这些年心中的愧疚与期盼在见到宫零的瞬间早已崩塌,那些自以为是的坚强在一瞬间露出了所有的脆弱之处。
这二十年的期盼,她不希望一瞬间就破灭。
而宫零听到那并不是很熟悉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委屈之意,倔强回答道:“你未养我一日,也未爱我一日,如今我已成年,并不需要母爱的羁绊,所以今日的话,我就当从未听说过,你就当从未说起过。”宫零的话语虽是对着沈溪说的,可是脸却依旧埋在南宫玥的怀抱中,不愿意抬头,似乎在用这种行动在表示她无声的抗议。
沈溪原以为宫零会欣喜接受她的,因为她知道宫零儿时并不是很幸福,她必然是渴求一个母亲的关爱的,可是她想错了,宫零怕急了,怕一个陌生的称为占据在她生命中,怕再去付出一段感情,尤其是这段感情的真假还在她的质疑中。
沈溪颓废的耷拉下手,看在云子一眼中,是那般的心疼,虽然这件事情对他有了一定的冲击,但却只是瞬间,因为在他的心中,宫零已经是亲人了,所以对此行为难免有些责怪道:“零儿,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家吗?不想我们亲人陪在身边吗?为何要如此抗拒我们的存在?”
家?一个陌生又不陌生的字,亲人?一个遥远又不遥远的词语,像是触动到了宫零的敏感神经一般,仰头,转身,看着后面的两人,唇边扯出苦笑道:“家?我今日本来是会有家的,会有一个爱我的丈夫,不久会有孩子,一家人会过的幸福,可是这一切都被你们云家给毁了,云千曼刚在朝堂上打乱了我的婚礼,让我不久就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如今转眼竟成了我的亲姐姐?而那个助纣为孽,帮助云千曼算计我的女人,转眼成了我的母亲?而那个在朝堂之上冷眼看着我与云千曼的纠缠,转眼成了我的夫亲?这个家我该要吗?你告诉我,我该如何相信,如何接受?”
云子一刚进皇宫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才想起来,今日是宫零大婚的日子,可是宫中没有任何的喜庆,而这个本来要登上后位的女人竟在宫殿中?这才是不对劲的地方。
可云子一怎么也不敢想,此时此刻的情况,会出自云家人的手,虽然他没有直接参与这一切,可是他却因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而觉得羞愧。
沈溪听着宫零的质问,其实她早已料想到了聪明的宫零,必然能想出事情的真相,她躲避不及,就这样被示众,她心中是有愧疚的,尤其是算计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让她羞愧,更多的是难以抬头的尴尬,但还是想尽力去弥补她,便道:“你后背的药膏,只能维持一天,一天后,我亲自在朝堂上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到时候你是巫女,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皇后了,以后便没有人再为难与你了,而母亲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