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郭汜绝对会不顾一切的想要留下天子,甚至不惜杀掉刘协。
正是知道了这一点,张绣才希望快点将渔船,划到箭矢射不到的地方。
如今河中,根本没有其他船只,纵然郭汜见到张绣带天子坐船逃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追上。
只要过了黄河,进入河东境内,张绣就很有可能与并州军联系上。
有了兵强马壮的并州军作为后盾,张绣才有机会领军杀掉郭汜,好为自己的叔父报仇。
张绣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能够活着,并且将当朝天子交到陈旭手上,一定会得到陈旭的重用。
“快点,再快点!”
张绣用力划着手中的船桨,期待能够远离河岸。
“杀!”
郭汜一刀劈死最后一个张绣的亲兵,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使得郭汜显得有些狰狞。
“天子哪里去了?天子哪里去了?”
郭汜愤怒的大声咆哮着,他心中恐惧不已。
若是让天子逃跑,然后发诏书诉说自己的罪行,号令天下诸侯前来讨伐他,他郭汜又岂有活命之理?
“主公,河中有一艘渔船!”
郭汜眼睛一亮,急忙纵马来到黄河岸边。他定眼望去,正好看到了卖力划船的张绣。
郭汜东张西望,看了半晌,都没有见到一艘船只,脸上顿时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诸军听令,箭上弓弦,将船中的逆贼张绣射死!”
郭汜的话,引起了一阵骚乱。
虽然郭汜说射死张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想要将天子一同射死啊。
哪怕这些西凉军作恶多端,但是让他们射杀天子,这些人心中仍旧有些惧怕。
几百年来,大汉的天威深入人心,这种影响,并不是这么容易就消除的。
“我让你们放箭,没听到吗?”
看着渔船渐行渐远,郭汜顿时暴跳如雷,大声骂道。
那些士卒听见郭汜的话,心中一凛,这才不情不愿的拉开弓箭,往那艘渔船上面射箭。
然而,几乎所有的士卒,都是故意射歪。
一时间,渔船的前后左右,都落下了一些箭矢,只有船上,没有被射中一箭。
郭汜见状,更是愤怒不已,他大声吼道:“亲兵营,给我射箭!”
自古以来,能够担任一个将领亲兵的人,几乎都是绝对忠于这个将军。郭汜的亲兵,亦是毫不例外。
其余士卒心有忌惮,不敢射杀天子,这些完全忠于郭汜的亲兵,自然就没有了这么多的顾虑。
他们听见了郭汜的话,顿时弯弓搭箭,瞄准了河中的渔船。
“啾啾啾!”
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铺天盖地般射向河中的渔船。
好在渔船已经渐行渐远,虽然那些郭汜的亲兵,瞄准的是渔船。然而,这些人并非都是神射手,有些人射偏了,有些人射在了渔船的后面。
饶是如此,仍旧有几支箭矢射在了船上。甚至有一支箭矢,擦着刘协的脸庞射了过去,若是再偏一寸,就会射死刘协。
刘协被吓得瘫软在船上,眼中露出惊恐、愤怒的神色。他没有想到,郭汜真的有胆量弑帝。
哪怕曾经不可一世的董卓,也只敢先废掉少帝刘辩。这才派人鸠杀了,已经变为陈留王的刘辩。
而现在的刘协,却仍旧是个实实在在的当朝天子。
“陛下你来划船,我去拦截箭矢!”
张绣见状,亦是心中大骇。若是天子果真死在他的船上,哪怕不是他所为,张绣亦是逃脱不了干系。
那个时候,莫说去投奔陈旭了,恐怕天下之大,也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弑帝的罪名,不是一个没有丝毫势力之人,能够担当得起的。